南宮笑知他初涉江湖,不知天高地厚,想若是白炎出手,不過三招之內,便即橫死指下。她心下不忍,道:“小兄弟,你莫逞強,這番僧不是尋常人物。”她並不絲毫退卻,將一柄劍舞得潑水不進,但隻是回守,並不進擊。
白炎哪能聽進她的話來?本來江湖上兩人比武,第三人若要幫手,需得對手同意,否則便是壞了規矩。正因白炎知道這規矩,才叫南宮笑權且退下,自己和摩提耶羅一對一的切磋,也免得落個以多欺少的口實。他見南宮笑不肯退卻,就要橫了心上前邀擊,哪想摩提耶羅一麵拚殺,一麵笑道:“小姑娘,你說的可真不錯。佛爺我不是凡人,什麼釋迦牟尼、達摩祖師,也都是我的徒子徒孫!小兄弟,你不妨上來幫她一手罷!”
釋迦牟尼、達摩祖師都是天竺佛教的祖師,但摩提耶羅係出藏傳佛教一路,於天竺佛教本就不甚在意,好容易逮著了一個話柄,便開始胡言亂語起來。白炎聽他說了這般的大話,哪還忍耐得住,長嘯一聲,劍光一繞,便到摩提耶羅麵前。他走的“問水劍法”路數,劍勢輕靈,身形迅捷,還在南宮笑之上。這下倒把摩提耶羅嚇了一跳,不待他變招,白炎身如燕掠,左右搖擺,手底毫不放鬆,第二劍、第三劍已是連綿發出。他知道摩提耶羅手勁雄沉,因此故意避其鋒芒,每到摩提耶羅要抬手格擋的時候,便把劍抽了回來,變招再刺一劍。
摩提耶羅並不知道白炎的內功、勁力遠遠在他之下,還道這人身形敏捷,劍法靈便,是一路高手。他究竟是吐蕃國的一大高手,當下暗自留心,突施險招,竟然不避南宮笑的劍鋒,反臂一抓來捉白炎的肩頭。他這一手抓到時空氣也給震得“嗚嗚”作響,白炎哪敢硬接,一劍虛點,猱身便退。這邊南宮笑“怒蒼劍法”向前猛進一尺,幾乎刺到摩提耶羅眼珠上來,哪想這摩提耶羅腳下的步法也是詭異絕倫,見著劍來,步子稍稍一錯,也不見他如何邁步移形,堪堪閃開劍鋒,那劍擦著耳根過去了。
但這一下也是驚險之極,摩提耶羅再不敢托大,氣息一沉,雙掌倏分,兩枚念珠呼風嘯雷,打到兩人麵門。白炎之前吃了一塹,這時不敢再擋,隻好將身子一偏,閃了開去。南宮笑之前看到白炎給他那一招震飛長劍,心內有意賣弄,橫劍一格。她劍法厲害,那念珠果然透不過去,撞上劍鋒,便給劈成了兩半。
可不想摩提耶羅意不在此,尋著二人分招抵禦,抬手一拳便向白炎掄到。白炎不防他突然動身,一心閃避念珠,卻沒來得及運起輕功向後縱躍。見這一拳打來,也是別無他法,唯有將長劍疾刺,想要以攻為守,迫得他回拳自守。
摩提耶羅何等手勁,他手發念珠,即能穿人脾髒,兩掌功夫已是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白炎這一劍去勢平平,他哪有縮手的道理?心中笑他臨敵經驗太少,手上已是一把抓到,白炎失了一驚,這才猛然想起之前南宮笑用掌力震斷石、梅兩人長劍的事來。說時遲、那時快,摩提耶羅手上內力一吐,隻聽“哢”一聲清響,青陽劍自中折斷,好端端一柄滄瀾寶劍,就此變作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