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地窨奇嫗(下)(2 / 2)

正自備受折磨,忽聽背後一聲:“你這小畜生,怎麼打我!”儼然是那老婦的聲音,不過那聲音略顯虛弱,顯然剛才那一擊力道不小,已教她受了傷。

但這聲喊卻喊醒了白炎,他連連對那老婦道歉:“婆婆,實在對不住您。我也不知怎麼,就給捉在了這裏。前輩,能否提點我一二?”

老婦道:“提點?提點你什麼?提點了你再給我兩掌麼?”這話說的極是惱怒。白炎心道:“老婆婆這把年紀,怎麼脾氣還跟個小姑娘一般。”這時他卻也無旁人可以依托,隻好低聲下氣道:“晚輩不知怎麼被捆在這裏,眼睛又瞎了。”

老婦笑道:“眼上蒙塊黑布,便是瞎了?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白炎一聽,更是麵紅過耳。隻是此時都被捆住,麵色是白是紅誰也看不見。他又聽老婦道:“沒瞎你也別太高興,沒準哪天那禿子不高興,就進來挖了你的眼珠子。”

一聽“禿子”兩字,白炎立時警覺,道:“禿子?就是那個外國賊禿麼?”

老婦道:“不是他,又有誰來?哼,我要不是一時失利,也不會落得被他捉住!”

白炎隻道這老婦和番僧有什麼不尋常的過節,此時不便多問,隻問起自己的事來:“那這裏又是哪裏?前輩除了知道我在這裏之外,又還見過誰沒有?”

老婦道:“嗬,什麼見過不見過的。我不也跟你一樣,被蒙上了頭臉麼?”說到這裏想起白炎被蒙上了臉,自也看不見她,於是語氣不再加責,轉而道:“我這兩天聽到聲響,和你一同被抓過來的應該還有一人,那漢子今早吵嚷了半晌,被禿子捉了出去。”

白炎心道:“是雨四伯!”這時心中疑惑漸漸解開,許多事情竟自回想起來:那天他領命去為雨揚冬助拳,好容易追上了番僧,卻不知怎的頭腦一暈,便沒知覺。再要多想,又是頭暈目眩,立時打住了心念。

老婦見他半晌不打話,道:“小子,你兩個是什麼人,怎麼也惹上了這禿子?”

白炎本待將故事來龍去脈盡皆講明白了,忽然想道:“事情尚未明朗,現下滄瀾山莊又丟了這麼大一個臉,怎麼好意思告知外人?”於是應付道:“這番僧是誰我都不知道,哪裏談惹上他?”這話倒也不是作偽。

老婦見他不答,冷笑一聲,也不再說話。這兩人寥寥幾句話說下來,白炎已回想起事情大概來去過程,於是也不多作打攪。如此捱了不知多久,白炎一旦深加思考,腦袋便劇痛無比。他尋思著眼下最要緊的事都已回憶清晰了,一些細枝末節便不再多想,以免空累身子。這下索性放空了身子,徐徐呼吸吐納,雖然被捆在地窖之中,周身元氣倒是慢慢恢複了。

捱到幾個時辰上頭,白炎究竟有些內功家底,靈台漸漸清明,忽然清嘯一聲,對背後老婦道:“前輩,晚輩功力已漸漸恢複。不如我二人合力運功,嚐試著掙開這繩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