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忙一矮身,長劍一引,將他飛錘帶了過去,跟著反手一招“劍指天河”,勢若閃電,直奔他麵門刺到。這裘不敗圓睜雙目,凜然不懼,飛錘向回一擋,白炎劍到麵前的時候,那錘也正正架在前頭,隻聽“當”的一聲,錘劍相交,這下力道不如先前,未能震斷長劍,卻也把白炎震個虎口發麻。猛地裏白光一閃,飛錘又轉了個圈兒打到,白炎急展“飄雲步”,斜地裏一躍,忽覺背上一疼,已給那飛錘蹭下一片皮肉來。
裘不敗見他負傷,心中得意,正要繼續搶攻。忽聽背後一聲大喝,一個青年女將手舞槍花,一路殺來如波開浪裂。那女將臉上血痕斑斑,槍頭也滴血不止,殺入群人之中,就如虎入羊群,一眾嘍囉抵擋不住,紛紛避開槍鋒。
眼見南宮笑就要殺到麵前,忽聽白炎道:“南宮姊姊,我和他已經劃下了道兒來,你且莫插手,壞了規矩。”竟是不讓南宮笑相助。
南宮笑心中蹊蹺:“對付這等邪魔外道,他怎麼還講究這些規矩?”
白炎隻是依舊的蠻脾氣,管他正道邪道,非要憑自己力量戰勝不可。他自忖對手雖強,但究竟和摩提耶羅相比還是差了千般萬般,自己一擊之下摩提耶羅尚可給他傷著,何況一個無名小派的會主?當下一個盤龍繞步,長劍揚空一閃,便照裘不敗脅下戳去。裘不敗見得南宮笑並不上前合攻,心中歡喜,掄起飛錘來,兩人一錘一劍,乒乒乓乓又交幾招,直打得那大船的甲板上木屑紛飛。
正在這兩人交手的當兒,左邊官軍的船隻一一沉沒,右邊匪軍的攻勢卻越來越猛烈。南宮笑給眾人合圍,這內中也不乏個別好手,倒是雙拳難敵四手,半個時辰下來,官軍幾乎陣亡殆盡,南宮笑氣力已疲,肩頭也給砍中一刀,血流如注,兀自死鬥。
白炎之前吃了一塹,心下暗暗留意,百招下來閃轉騰挪、兔起鶻落,仗著矯捷身法,好歹沒亂陣腳。裘不敗武功雖強他不少,但時間一久,幾次傷不著他,不免心焦氣粗,手上功夫竟是大打折扣。這時百招下來,眼見官軍都要給盡數撲麵,自己堂堂會主身份,卻奈何不得一個少年,惡向膽邊生,忽的將手一揚,收錘換掌,掌風撲麵攻到。白炎正不明白他為何舍長取短,長劍斜行,刺他“風府”大穴。哪想裘不敗這一掌拍出,身子借勢向後一躍,竟爾縱到南宮笑麵前!
南宮笑正自舞動紅纓大槍,使出本門“羽林槍法”,和一眾賊寇殊死拚搏。這羽林槍法是紫電府曆代傳下的絕學,較之“怒蒼劍法”,還要高上不少。她槍法精妙,群賊莫敢靠近,卻不防裘不敗冷不丁地殺到麵前,槍鋒為之一滯,裘不敗哪容她反應過來,揚手一把毒針撒出,南宮笑槍法再是厲害,在尺許之內,也無將長槍舞得潑水不進的道理。她隻覺臉上一疼,眼睛早給迷住,忽的左乳中穴一沉,竟給人點中了這裏的穴道!
南宮笑究竟是女兒之身,乳下的穴道,怎能給人碰得?當即發怒狂吼,提槍待刺,可裘不敗正是算準了這一點,要她心頭火起,方寸大亂。更兼她此時雙目中毒難睜,槍法失了準頭,斜地裏刺去,並無著落。裘不敗趁著這個當兒,一掌拍出,早把她震飛一丈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