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見南宮笑鬱鬱如此,心下好是過意不去,忙朝嚴飲鋒、遊所雲二人一禮,道:“這位南宮將軍,是小侄帶來的。她既然要去,那小侄也送她一程。”言罷匆匆追了上去。
遊所雲望著這二人背影,好是不解,道:“嚴左使,你可認得這將軍?”
嚴飲鋒搖頭道:“並不認識。看她身姿結束,應該是紫電府人吧?”
遊所雲說道:“正是,這將軍便是紫電四大將中,位列第二號的南宮笑。”跟著把方才那些誤會說了。
嚴飲鋒問道:“不知你究竟有什麼難言之隱,可否對我言講?”
遊所雲凝目遠眺,長歎了口氣,道:“哎,真是一段孽緣……”
南宮笑在遊家莊失利,飛步走了出去,也不見有人來追,心下漸寬,想著先回到衙門再作計較。忽然聽得背後一人喊道:“南宮姊姊,你等我一等!”回頭去看,卻是白炎。
南宮笑駐足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白炎道:“姊姊你今天怎麼……”
南宮笑麵色一緊,打斷他話頭,道:“今天一進遊莊來,你就和那遊莊主胡吹大氣,說什麼書畫瓷器,真是在掩人耳目。當我不知你們係出滄瀾一脈,互相包庇麼?如今什麼都不必說了,待我上饒州府裏提大軍來圍了遊家莊,什麼真假是非,自然揭曉。”
白炎心下一涼,道:“將軍何出此言?遊叔叔確實於書畫一道如癡如狂,我和他說兩句,怎麼強給我安個罪名?我想郭幫主辭世一案尚有蹊蹺,萬莫輕易驚動了官府,攪擾了武林規矩。”
南宮笑傲然道:“什麼武林不武林?我紫電府係出大唐神策軍一支,本來就是廟堂之臣。殺人凶案,務須將凶手繩之以法,才能正國家之法度。你若要阻攔我,不如先上來推兩手吧!”
白炎見她性急起來不分青紅皂白,現下左右不是頭,撓頭道:“姊姊你莫急,試想遊叔叔當真是殺死郭幫主的凶手,那滅長安何故來饒州找他麻煩?”
南宮笑道:“滅長安這女魔頭喜怒無常,豈能以常理度之。待我先緝拿了遊家莊上下,再去找那老妖婆的蹤跡!”
話音未落,忽地卷地風來,遙遙一聲淒厲長笑。一個尖聲女音道:“夜行三千裏——”旋即群女尖聲響起:“血手滅長安——”這兩聲遙遙傳出,兩道行人紛紛哭鬧奔走,霎時間亂成一片。
南宮笑眉頭一芻,喝道:“老妖婆休得作祟,快快現身相見!”忽然一枚藍澄澄的銀錐“嗖”地飛到,南宮笑眼疾手快,側臉一閃,抬眼來看,卻不知是誰發的這暗器。
隻聽一個嬌柔女聲道:“你怎麼一口一個老妖婆,難道就你年輕貌美麼?”南宮笑眉頭緊鎖,不聽她這番說辭,手上紅纓大槍向前一點,立了個門戶,口裏卻不再言語,以免招惹是非。須臾兩道行人散盡,隻剩了南宮笑和白炎兩人,白炎也抽出腰間長劍,背身立在南宮笑之後,凝神接戰。
過了一忽兒,一個紅衣女子闖進來。那人不過十五六歲年紀,半邊臉頰上蒙了塊精鋼麵罩,一雙招子倒是明麗動人。白炎雖然久聞滅長安之名,但她到底什麼模樣,卻沒見過。此時心下奇道:“原來這女魔頭是個小女孩兒?”
那女子道:“你們怎麼不跑?”語氣甚是傲慢。
南宮笑道:“你就是滅長安麼?”
紅衣女孩道:“我名叫月兒。師父她不輕易和人相見,你們找她有什麼事?”
南宮笑道:“南宮笑雖然不才,但也沒興趣和你們糾纏。饒州大案未了,還請尊駕移步。”
月兒道:“什麼大案?”
南宮笑也不願和他多說,隻是隨口應道:“說來你也未必知道,是郭幫主辭世一案。”
這“郭幫主”三字甫出,忽聽遙遙一句嬌聲:“誰說我徒兒不知道?”跟著兩旁的一間平房上湧出一片紅雲,卷地暴風狂起,南宮笑、白炎情知有異,手上兵刃團團疾舞,就怕敵人趁亂偷襲。哪想過了片刻,並沒一人上前,二人漸漸將兵刃慢了下來,才看見麵前多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郎,站在紅衣女孩身旁。女郎半邊臉頰也給一塊精鋼麵罩掩住了,麵目溫順,哪有半點殺氣。她身穿一襲緊身血紅色長衫,將那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材一點兒不遮掩地展現二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