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這三人之外,幾個下人女子都羅列在旁,輕語竊笑,有個大膽些的瞥白炎兩眼,跟著一陣嬉笑轉過頭去,和旁人竊竊私語一番,然後幾個人都竊竊笑了起來。白炎隻瞧得眉頭緊鎖,沒半點心情去揣度她們笑些什麼,一顆心隻在南宮笑身上了。
過了片刻,隻聽外麵一陣腳步聲響起,滅長安道:“是月兒來了?”她身旁那女子點了點頭。白炎回頭望去,隻見月兒身披一件紫緞窄衣,闊步走進,那打扮風姿,端的利落清爽。
月兒見了滅長安,俯首道:“水部使者吳月,拜見師父。”
滅長安點了點頭,道:“你帶他來見我,有什麼事?”
月兒道:“這位公子的身份,我已經調查過了。他是滄瀾山莊莊主白楓的獨子,如今年至二十,並未婚娶,且在江湖上從沒和哪個女子有過什麼幹係。月兒想,我派既然立下規章,說隻殺天下負心之人,那麼依月兒看來,這白公子並無罪過,還請師父從輕發落。”
白炎萬不料她不顧滅長安有傷在身,還要堅持拜謁,所為的竟然是要替自己說情。他正在蹊蹺,隻聽滅長安沉吟道:“嗯……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我看這小子和那紫電府南宮笑,也是情深意重,倒不是負心寡幸之人。隻是他兩人身份特殊,不比尋常鄉裏人家,可以隨便放走了的。”
滅長安身旁那女子接口道:“這兩人都是所謂正派的上級人物,不如就地處決了這二人,以震懾人心。”
月兒卻道:“霜姑娘說的這話卻是不對。需知滄瀾少莊主、紫電大將軍,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滄瀾莊主白楓、紫電統領唐櫟都斷無置二人於不顧的道理。我們不如他們關押在這裏,借機要挾二派,為我血手派驅使。”
滅長安聽她二人意見不一,正自沉吟不決,忽而一個下人傳報:“風、火、水、雷四大使者回洞。”
滅長安道:“這事我再考慮考慮罷。讓四大使者進來,不知她們這回打探到什麼消息了。”不過一會兒,四人分著黃、紅、白、藍顏色服飾,領著熙熙攘攘二十餘人,走入堂內。那四人想來就是四大使者了。後頭一群女子簇擁著幾個服色駁雜的漢子,白炎回頭望去,隻見這幾人身上都捆上了“天羅千錦”,真是半點掙脫不得。
眾女依次見過了滅長安,跟著那個衣黃的神風使者走出列來,稟道:“弟子這次向北打探,路上碰見了一個點子,特地捉他回來,獻給師父。”說著身後走出兩個婢女,拖著一個身材魁梧、麵目英俊的漢子,逼著他跪在滅長安麵前。
神風使者道:“你做了什麼事,自己與仙君交待罷!”
那人冷哼一聲,道:“我堂堂男兒,豈能向妖女屈膝?”言語間竟不懼死。
神風使者狠狠摑了他一下,接著對滅長安道:“這人是燕趙名門之後,家中早已明媒正娶,有了妻室。這幾年獨自浪跡江湖,在外邊結識了一個叫作荊菇的女子,那女子也是江湖上的人物。前兩天他為了尋那女子的蹤跡,失魂落魄,到處打聽,終於聽知那女子要去君山赴什麼大會。我們一番追蹤之下,總算逮著了他,將他捆來交給師父發落。”
隻聽滅長安挑眉道:“你說,你既有妻室,為何還要在外邊勾三搭四,這般行事,對得起你家中的妻子麼?”
那漢子道:“我家的家事,豈是你能曉得?我結發妻子是逆賊史朝義的外戚,心思狠辣之極。我中華丈夫,豈能與這等賤人結緣?早在安逆起事之時,我就流落江湖,從此和那賤人再沒聯係了。我流落江湖多年,總算遇見了今生摯愛,荊姑娘待我也情深一往。我兩人的事,與你又有什麼幹係了?”
白炎聽了心下暗道:“這漢子倒也是個癡情種子。他家遠在燕趙,居然要去洞庭君山,在腳程可不近呀!隻是給這滅魔頭捉了,也不知下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