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牢獄之災(2 / 2)

就這般過了十餘日,每日都有婢女送來飯食,那飯食香噴噴的,全不似牢獄中人所食。隻是白炎素來錦衣玉食,這些飯食的好壞,他倒分不出了。這些日子裏,除卻陰冷不減之外,其餘倒也不算太差,與尋常人的牢獄生活迥然不同。

這一日白炎正在運功驅寒,忽然聽得懷中一個聲音道:“我…我這……在哪裏?”

白炎低頭去看,原來南宮笑已然醒了。他驚喜交加,連道:“姊姊,你好了?”又看到南宮笑仍在自己懷中,頓覺失禮,臉色通紅,將她放下地來。哪想這南宮笑雖然醒轉,但體內毒質尚在,功力亦未恢複,腳才著地,立時癱軟在地。

白炎又將她重複抱起,道:“姊姊,小弟失禮了。這……”

南宮笑止住他話頭,道:“江湖兒女,倒也不必這麼拘禮了。”

白炎喜不自勝,應道:“是,是。”於是將這十數日來的事情簡略說了。

南宮笑道:“這‘鯨吞鼇擲、牛鬼蛇神’之事,我略有耳聞。這八字口訣,其實說的是冷光門前代掌門風劍淩座下的四大弟子鯨尊者、鼇尊者、牛尊者、蛇尊者。但嚴左使名滿江南,是滄瀾山莊的頂梁柱,這個無人不知。滅長安說他是冷光門的人物,隻怕是認錯了。”

白炎點頭道:“正是。”南宮笑又道:“還有據你所說,滅長安手下四大使者風火水雷,其衣著服飾、行事作風,不由得讓我想起了西南的一大門派。”

白炎問道:“是哪一派?”

南宮笑道:“仙巫洞!幾年前我在劍南道為官時,知道一些這仙巫洞的底細。自洞主巫淨波以下,分為風蜈使者、月儀者、聖蠍使者、天蛛使者、千蝶使者五大聖使,各司其職。其中月儀者是五人之首,專司中原之事。其餘四使分管四方,和這風火水雷倒有些相似。兼之滅長安用毒之法,也大多與仙巫洞毒物相類。”

說到此處,忽聽隔壁一聲淒然長笑,一人歎道:“不想在此處碰見了紫電府的南宮將軍。”

白炎、南宮笑都是一驚,問道:“閣下是誰?”

那人道:“我一介山野散人,姓名不足掛齒。隻是我家恩師與貴府的衛統領私交頗篤,如今得遇故人,不勝欣喜。”

南宮笑見他脾性古怪,不肯說出姓名,但話音中氣十足,內力頗為深厚,顯然也是一位內家的高手。她問道:“那令師的尊號,可否見告?”

那人道:“這倒可以。家師姓呂,現在華山上修道。”

這話一出,白炎二人立時領會,都道:“閣下是太乙宮呂道爺的弟子麼?何以也給滅長安擒住,拿在這裏?”

那人道:“我本是個酒肉道人,這次奉命下山,看上了個姑娘,哈哈,哈哈……呼——呼——”說到這裏,竟然睡著了。

白炎二人見他性子怪誕,都好是詫異。但他們素來聽說呂洞賓雖然年高德劭,但行事往往不拘於陳法,難免調教出這樣的弟子了。

南宮笑正待再說,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喃喃道:“難道是他?難道是他?”白炎道:“什麼是他?”南宮笑卻不言語,忽覺喉頭一甜,傷勢發作,竟爾暈了過去。

白炎正自無計,忽然小室的石門咿呀一聲打開,一陣飯香飄來。白炎心道:“這裏真是好生奇怪,牢房裏艱苦無比,今日送來的飯菜卻是可口異常。這滅長安究竟是要折磨我,還是要款待我?”他抬頭看去,隻見今天來送飯的那人一雙招子清麗無比,雖在黑暗之中,但已一眼認了出來那不是以往的婢女,而是水部使者月兒。月兒仍戴半塊精鋼麵罩,端著飯盆走了進來。這室內昏暗無比,月兒走進室中,並沒發現南宮笑躺在白炎懷裏。

月兒回身輕輕將石門合上,娉婷走來,言笑晏晏:“白公子,近日來你也受了不少苦,我偷偷做了幾道小菜,你若吃了能暖和些,那便好了。”白炎心係南宮笑安危,並沒聽見。待她到了白炎身前,將飯菜放在地上,才陡然發現南宮笑正正臥在白炎膝頭。她臉色突變,道:“這……這……你們兩個,在這裏一直都是這樣的麼?”

她這時走到白炎跟前,嗓音也尖利了不少,才將白炎驚覺。白炎道:“你……你說什麼?”月兒臉色通紅,一掌向他摑去。白炎猝不及防,竟給這一掌正正打中,臉上立時青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