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二娘道:“道兄此言差矣。現下至少有三個人能證明飛來峰一事屬實,隻要明日君山大會時將這話說開,肖子凝先生的沉冤必然昭雪。”
道士問道:“哪三人?”連二娘道:“一個是少林派的永光大師,如今已經是少林方丈,明日必然會駕臨君山;一個是太乙派呂仙人,他年高德劭,海內同欽;再一個便是道兄你……”
不料道士聞言大笑道:“哈哈,我自說自話,豈能見信於人!”
連二娘道:“怎麼自說自話了?道兄隻需不是肖子凝、摩提耶羅,單憑這一份氣度,便能教群豪心折。”
道士還要再說些什麼,忽然一眾人闖進客棧來,看數目約莫有三四十人。那些人都是一般的白衣白袍,一塵不染。為首那人頭上罩著一頂白色襆頭,麵容給遮住了看不太清楚。肩上一點血紅印記,細看是一團火苗圖案。
那人道:“眾弟子就在這裏歇腳,都別擾了左近旁人。”眾人齊應一聲,列成幾隊齊刷刷穿過大堂,向後麵客房去。
掌櫃的見了這人,連忙點頭哈腰道:“您……您就是風爺了吧?”
那人“嗯”了一聲,也不多耽,就要入內。忽的他身後一個弟子低聲嘟囔了一聲:“等等。”這聲說得甚輕,大堂上隻有連二娘和道士的功力較為深厚,勉強聽清了這聲。白炎卻聽他不見,隻是看到他們這身裝束,又看掌櫃的一臉模樣,便已猜出了來人是明教風殘雨,他心下暗道:“江湖傳言明教這中原一支律令極嚴,光看這些弟子進客店的神色,就知道名不虛傳。”
風殘雨聽那人說話,輕輕“嗯”了一聲,便止住腳步。那人口唇微動,不知又說了些什麼,他這次似乎知道連二娘和道士能聽見自己說話,故而用了傳音入密的功夫,隻是微微動了動唇舌,那聲音倒教旁人聽不見了。
他說完那一番話,風殘雨又“嗯”了一聲,道:“眾弟子都先出來了,我有話要說。”那一眾明教弟子聽了,立時止步,後隊變前隊齊齊走出,站在他身後。這悅來客棧的大堂本就不甚寬敞,給這三四十人一站,更是擁擠了不少。
風殘雨這才扯下襆頭,露出麵目來。白炎向他望去,這人也隻二十歲上下,麵容清雅,臉方口正,頭發、瞳孔俱是黑色,原是漢人模樣。那眉宇氣度、身材形貌,更似乎在哪裏見過。他心道:“不想這堂堂明教法王,還是個少年。”
風殘雨走到白炎這桌桌前,對連二娘抱拳一禮,自報了身份。連二娘還了一禮,跟著指向白炎道:“這位是滄瀾山莊的少莊主白炎白少俠。”
風殘雨、白炎互作一禮,不等連二娘開言,風殘雨對那道士說道:“這位道兄,想必是太乙派的貴友了?尊師呂道爺近日身子骨還清朗麼?”
道士冷笑一聲,竟不答他,道:“風法王,你結交唐門奸賊,怕是有損八大門派的名聲吧!”說著左足一抬,將跟前那張木桌踢了個粉碎,桌上酒罐酒碗也都“砰砰”爆裂開來,激起無數碎片。四人各都退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