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郎君道:“師父說過,他生平最最看不慣的,就是唐門的這些陰毒小人。就是他老人家在這裏,隻怕也要犯一犯那個暴脾氣啦!師父,不勞您老人家的大駕,咱先削這狗崽子一頓!”
話音未落,卻聽蕭嬋道:“師兄,不可魯莽!”
千山郎君牙關連連打戰,道:“哇哇哇,這狗崽子太彪啦,我今天忍不了啦!”
蕭嬋道:“師父生平最敬重君先生的為人,這番僧卻冒充君先生的弟子。你說,他是不是比唐門人士還要可惡?”
千山郎君聽她這麼一說,搔頭道:“誒,那等我想想。”其實蕭嬋也是信口胡說,現下形格勢禁,哪有什麼誰更可惡的分別?
蕭嬋又道:“你再多想一會兒,他們就都跑啦!”
千山郎君連連點頭,道:“對,先削這個禿子。”說著大吼一聲,一拳向摩提耶羅掄去。
連二娘看了這般場景,心道:“這貫清苑的女娃子年紀不大,心計卻不少。她看起來像是回護唐八,而唐八究竟是風殘雨一黨,她這是為了避免本派與明教撕破了臉。加之以肖大俠的武功家底,製住區區一個唐門長老也非難事,但想擋住這個一味逃跑的番僧,卻是有點麻煩了。讓千山郎君這個莽漢來對付番僧,窮追猛打是他所長,這下恰到好處。”
千山郎君掄起拳來,風聲大作,拳法中顯然蘊含了極強的內力。摩提耶羅哪敢硬接來拳,隻得隔空使指法去點他。千山郎君竟然依舊是躲也不躲,任那指力在身邊爆炸,他一襲絲製長衫經不起爆裂之威,幾指下來被炸的渾身是缺口,這下服飾打扮,倒和丐幫是一家了。但他卻渾不在意,拳力虎虎生風,直將周遭桌椅板凳盡皆打個稀爛。摩提耶羅見他隔空還有這般渾厚的內力,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哪敢招架。隻有移身躲避,時不時點出幾指來,無奈對方皮糙肉厚,對此一點不懼,他心下也好生著惱。
兩人鬥到分際,摩提耶羅身上已中了兩拳,袈裟之下可見淤青。千山郎君渾身衣衫破破爛爛,力氣卻一點不減。蕭嬋在旁看了,心中焦急,道:“師兄,你怎麼一個勁用拳法?”千山郎君憨笑道:“海風還小著哩!”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場上除了蕭嬋之外,沒一人聽懂。不少人心中暗道:“這難不成是關外的黑話?”忽聽千山郎君一聲狂吼,原來摩提耶羅趁他分神與蕭嬋說話,一指實實點到他肩胛之處。他再是金剛不壞之軀,給摩提耶羅這麼一指,也是疼痛無比。眾人見得摩提耶羅武功如此之高,麵上盡皆失色,隻有蕭嬋含笑不語。
千山郎君連退了三步,喘息道:“來來來,大浪來了!”說著橫紮馬步,雙目緊閉,不再言語。摩提耶羅見他言語古怪,也不知是什麼意思。若在平時,他早就趁這機會上前,一指戳穿了對手的腦門。他這時忌憚對手武功了得,不敢貿然上前,於是也退了三步,隔空一指點向千山郎君麵門。指力到處,隻聽半空中“嘭”地一聲炸響,摩提耶羅隻覺一股神力如狂風巨浪般襲來,氣息為之閉。他一驚非小,再要躲避已是不迭。那神力勢如龍卷,一下子將摩提耶羅如斷線紙鳶般震得飛十幾丈,“咚”地一聲重重砸在地上,頭破血流,幾乎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