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長風破浪會有時】第九章人才輩出(1 / 2)

陳餘落其實一開始就知道了男子身份,所以見麵後就直截了當道:“趙長陵,是徐圖讓你來送死,還是你自己想找死?”

看樣子,這位聽雨樓主心情可不好。

暫時還是無名小卒的趙長陵與她應當是舊識,嬉皮笑臉道:“陳樓主這話可就生分了呐,你和家師算賬歸算賬,和我可沒半點關係。”

男子不僅裝束獨特,說話也離經叛道的離譜。

陳餘落皮笑肉不笑:“不是找死,你在這等我?”

被這麼個宗師惦記著性命,任誰都要心驚膽戰,恐怕也隻有與天子同姓的趙長陵才敢這麼輕鬆寫意。

正手握刀後,趙長陵微微一笑,自得道:“不久前橫渡錢塘江時,誤入東海一線潮,有感而發悟出了一刀。本打算去九華寺拿那個據說已修出不壞舍利的佛子試刀,結果小禿驢太沒意思,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隻好敗興而回。”

“這不是剛好聽師父說你下江南了,我便想著陳樓主武功蓋世,指點指點我最好不過了。”

臉色不善的陳餘落冷笑:“我就這麼助人為樂?”

趙長陵看似嬉皮笑臉,其實心思細膩,馬上就拋出了誘餌:“我可以請樓官出手,和你再打一次。”

麵帶笑意的趙長陵不肯錯過陳餘落任何一絲表情,雖然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可他也不知道這話對陳餘落管不管用。

樓官,是江湖近百年以來,最為接近天人境的高手。

隱居昆侖的武庫高人們一致認為,倘若與之交手,隻要被他近身一丈之內,大羅金仙也難逃一死。

陳餘落唯一敗績便是輸給樓官,說句難聽的,她也很可能此生都無望超越那個男人。

趙長陵不清楚陳餘落為什麼還想再輸一次,畢竟換做是他,這輩子是不會跟那個強到變態的男人交手的。隻是師父很肯定的告訴他,隻要他提出這個條件,陳餘落必定會心動。

果然,聽雨樓樓主猶豫一瞬後,便接受了他的條件。

不喜歡廢話的陳餘落倒也幹脆,抬了抬下巴道:“一刀夠不夠?”

別看趙長陵說得輕巧,錢塘江由上而下彙聚數條河道湧入東海,拍起的大潮綿延數十裏,浪頭最高可超十丈,絕非人力可敵。

他能安然無恙渡過,是他的本事,隻是這會兒還沒恢複多少精神,眉宇間的疲憊神色自然瞞不過陳餘落。所以陳樓主難得善心大發了一回,好意提醒他可以多出幾刀。

誰知趙長陵識趣得很,機靈道:“夠了夠了,哪敢勞煩陳樓主費神呐!”這會兒不見好就收,待會可就有得罪受了。

穩了穩氣息,趙長陵眼神肅然,瞬間心神合一,踏浪前衝。

這份純粹的刀客心境與武道天賦,連陳餘落都忍不住驚歎,也難怪在這個才俊輩出的時代,趙長陵照樣能脫穎而出。

以守代攻的陳餘落看似是閑庭信步的後撤,實則倒掠之快已化成一道白影,在腳下激起一朵朵間隔十丈的白色浪花。

趙長陵這一刀還隻是起手式,身前三尺範圍內,江水就已被自動劈開。

這把刀的弧度與長度都要超出尋常刀許多,從身後繞了半圈到腰間,其疾如風,再出刀時,已卷起丈高水龍卷。

陳餘落單手背負身後,一手揮袖拍散身前刀氣,而後手腕翻轉一圈後掌心向上,食中二指並攏挑起。這一式源自道教的手勢,名為劍訣。

小船上的許恕之汗毛豎起,因為他背後那把誅刃劍,在陳餘落手捏劍訣的同時,好像炸雷一般飛出劍鞘。

等陳餘落駕馭的誅刃劍飛至,趙長陵已經蓄勢到頂峰,手中刀順著龍卷拔地而起,攜著巨大水蛇撲向陳餘落。

陳餘落麵色如常,雙手合十後又結不動明王印,誅刃劍同時從側方斜斜刺入,毫厘不差地釘住趙長陵這把出自“死人穀”的斬月刀。

兩把名器交鋒瞬間,聲音尖銳刺耳,許恕之、徐諱林所在的小船離得較近,兩人連同船夫同時捂住耳朵,仍是被震得短暫失聰。

誅刃不如斬月刀厚重,可仍是紋絲不動地擋下了全部攻勢,連同刀氣彌漫的水龍卷,一同被絞爛潰散。

略有惋惜地歎了口氣,趙長陵將刀重新扛在肩上,臉上恢複笑意:“還不賴,好歹摸出了點門道了。”

陳餘落也不客氣地點了點頭:“回頭別忘了跟那人說一聲,我找個時間上門討教。”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趙長陵沒有半點猶豫道:“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