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筆記本靜躺在戴明的左手上。 ＷｗＷ ＣＯＭ黑皮書靜躺在戴明的右手上。
灰海灰。無風無浪。
他盤坐在灰水上，左眼，低在白皮筆記本上。右眼，低在黑皮書上。
戴明左眼一動，左手拇指摳住白皮筆記本的一頁，翻開，啟口念：
當我看到一塊好看的石頭的時候，心裏是躁動的。躁動甚麼？躁動它令我的眼好看，散到心了。
當自我進行的太過頻繁，就會散失許多，許多事物的進行——本該進行的，或卻是該進行的，能從中得到快樂的——事物，和一些人。
你需求甚麼？一塊好看的石頭？兩塊好看的石頭？亦或三塊？四塊？
眼，獲得美與醜。在美與醜之間動心，費心，投放全部的心。
這又要到生命是什麼了。確實是讓我想到了這點。生命該是什麼。該是怎麼進行。你感覺好嗎？
……
你決定禁食三日，試圖感受斷了食物這一必須的需求是什麼感覺。這卻是好笑，難道你沒有感受過餓？感受過，但都無有幾深。那麼，斷了呼吸呢？你可以嚐試屏息多一些時間。但斷了屏息這需求做到的時間太短，其中感受的時間沒有幾多，所以他選擇禁食。
那麼還有哪些呢？禁欲。禁言。禁視。禁觸。禁味。禁五覺六感。
道這裏，似乎和佛道家裏的冥想打坐差不許多了。
然而出點……到底後，或許殊路同歸，或許不是。
那麼，是甚麼？
甚麼是甚麼？
我不曉得。
我看著的手，我的眼，回想我曾經的路。指甲縫隙內的汙垢也不是原來那坨了。指甲又何是原來的指甲？
道這裏，又扯到時間和自身之間的關係了。
我在進行生命，一直在進行生命。無時無刻不在向外界奪取需求，滿足我自身。因為我是生命啊。
我殺了植物的生命填肚，還殺了豬。
這麼一來，我的一生，確實殺了太多生命來滿足我的生命的進行。
填充我的生命的生命們，他們快樂嗎？或許曾快樂又痛苦。他們又何嚐不是奪取別的生命來進行自己的生命的進行。
道這裏，生命，確實是殘忍的。對於物質來，太過醜陋，不純潔了。
石頭，難道就無需求了麼？它仍由其它原子分子構成。不斷散，結合。
道這裏，生命之外的物質，仍不是不變的唯一。那麼你又追求甚麼唯一不變？
……
存在與不存在之間……
空無一。
念此，他的左手拇指閉了白皮筆記本。同時，閉上了左眼。右眼一動，右手拇指摳開了封印了十二個精靈的黑皮書。
黑色的不知甚麼材質造就的紙張上什麼文字都沒有，隻有一片黑。那片黑，仿佛是宇宙深處深不見底，無邊無際，沒有光亮的世界。
黑，是一切的本源。是一切的存在之初。是一切的一切——黑。
戴明看了許久。戴明的右眼看了許久的黑。他甚至把右眼也閉了，去看那深無際的黑。他感受到的，除了空無，由始至終，隻有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