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隻是我的幻覺,我的思想的產物。”戴明啟口自語,站了起來,他腳下的水竟沒有一絲的波動,如他的腳不存在一般,“甚麼不是我的感覺?”
道到這裏,他黝黑的臉笑了,笑的燦爛。右手一鬆,噗通一聲,黑皮書沉入了灰海內。
笑了不知幾久。他黝黑的臉上的笑漸褪了,直至什麼表情都沒有。他陷入了空無。他什麼都沒有想。他甚至試圖忘了自己的存在。
“我存在麼?我試圖搞清楚這一點。我存在,隻是因為我的眼被我的大腦支配著思想麼?我不確定這點。顏色統治著大部分的物象被我的眼看到。青蛙的眼和蝙蝠的眼裏的世界又不是我的眼下這般。螞蟻此時在做什麼?那麼世界,到底是怎樣的,誰又能絕對?”
他搖了搖頭,眉皺,神情透著些煩惱,“世界怎樣?我的眼罷了。我不管,我也不想管短暫的生命的短暫的快樂與痛苦。”
想到這裏,他又豁然了——我,就是我,世界是我的世界。
單調的灰色的大海上一路走了許多時間後,戴明還是決定去看別的風景。
他來到了6上。
遭遇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遭遇。世界已不是曾經那個匆忙的世界,改變人類的生活的是環境。但人,還是沒有變。為了生存,為了滿足**。
距破敗的曾經的人類聚集地——城市,隔了很遠的一個偏遠之地有一個村。戴明走在沒有一個人的荒蕪城內。
城前數裏處曾是一大片水田,水田旁有一條被核輻射汙染了的江。江裏流著灰色的水。
下雨了。中雨。
淅瀝瀝。
灰色的雲,灰色的雨,落在灰色的大地上。
食人肉而飽了的男孩晃著樹枝,神情麻木的縮靠在殘破的牆角中,一雙灰色的眸子冷冷的望著牆外的雨。
淅瀝瀝的雨聲中似乎夾雜著一個人的吟詠聲。
斷斷續續,男孩的耳朵聽出了雨聲中的人在念什麼,不斷的念著兩句話:“兩滴水滑落,作伴了幾時。放開太陽的溫度,隻不過。一堆塵埃。“
什麼意思?男孩完全不懂。但一個人來了,陌生的男人。這令他很不安了。
他見過太多生死出自男人之手。所以他想躲開這個聲音的主人。
聲音近了,男孩屏息不動,握著樹枝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另一隻手摸向了放著匕的腰間。他所在的角落本就陰暗,此時若貿然而動,出聲音就有被現的危險了。
走在雨裏,走到這裏,戴明感覺到了一個有趣的生命。這種有趣在別的生命中並沒有感受到。所以他停下了繼續前進的腳步,也止了口中的吟詠。
……
羅衝在工作結束後,突然不想回到隻有自己一個人的石室裏,他想到處爬爬,隨便哪裏,隻是不想一個人在封閉的石室裏。
他爬了好多地方。但回到石室後,他卻忘了自己爬了哪些地方,看到了些什麼人,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