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帶有一絲潮濕,還有一股子魚腥味。他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第一次來到帶有魚腥味的城市難免有些不適應。
他壓低了頭上的鬥笠,看著抱劍坐在自己一邊的綰頃尋,很是疑惑:“你聞得管這味?”
綰頃尋輕輕搖頭,鼻子微微一嗅,眉峰卻又是一聚。邵亭取下含在嘴裏的野草,看向前方一處不錯的酒樓,興奮道:“走吧,喝兩盅,去去這股子腥味,真是,咦……”
那味道直讓他搖頭晃腦!
酒樓裏吵吵鬧鬧,正是邵亭喜歡的地方。尋了一處臨窗的位置坐下,取下頭上鬥笠,兩縷頭發順勢落到了額前。
“你說,那浮家會不會知道我們已經到了這裏?”邵亭的目光看向窗外,許是身處海邊的關係,這裏的人皮膚多是光滑白皙。
“不清楚。”綰頃尋輕輕答道。酒樓裏吵吵鬧鬧的氣氛絲毫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目光落在桌上,也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自討沒趣!邵亭無奈搖頭,對於綰頃尋可以在自己麵前說這麼多的話,他已經知足了。
“客官,你二位的菜。”小二放下菜後,正欲轉身離開,卻見桌上突然多了幾枚銅錢。小二畢竟是過來人,抱著手嘻嘻笑道:“客官,這……”
“你的。”邵亭拾起筷子,笑道。
“謝謝客官。”小二拾起那桌上銅錢,卻並沒著急離開。對於這些高來高去的的俠客,小二很明白,拿了銅錢,不是可以輕易離開的。
見這小二哥如此識趣,邵亭也不多言,直接問道:“小二哥,你可聽說過浮家?”
“浮家?”小二麵色一緊,笑道:“客官說的可是那海上的浮家?”
“除了他,還有其他嗎?”邵亭聞著杯子裏的酒香,很是愜意。
“也對,這東臨城再沒有其他姓浮的人家了。”小二緊緊握住那幾枚銅錢,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將那銅錢放回了桌上。
他的舉動自然讓邵亭與綰頃尋皆是疑惑,看著他,不解道:“這是何意?”
“客官,你打聽別的小的還能告訴你,可這浮家,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小二臉上帶著一絲擔憂,貪戀地望了一眼那銅錢後,轉身欲走。
“小二哥留步。”邵亭便又從懷裏取出幾枚銅錢,加上桌上那幾枚,便已是十餘枚了。伸手丟去,望著小二哥那一臉猶豫的麵色,勸道:“放心,我不再問了,這是賞錢,不關其他。”
小二的臉上露出一絲感激,低聲說了句“謝謝客官”後,退了下去。
“哎……”獨自一歎,舉杯欲飲,邵亭深思道:“看來這浮家是真的將根紮在了那海上,連這臨海城的人對他們都是所知甚少。”
綰頃尋點點頭,低聲一歎:“這代浮家主,不簡單。”
嗯?聽到這裏,邵亭才反應過來,自己對這浮家家主倒是未有過了解,懺愧啊!
“這代浮家家主是誰,你知道嗎?”對於這種常識性問題,邵亭卻不知道。好在,綰頃尋已經不是第一次領略他這種白癡性的問題了。
“浮茗,清茗的茗。”破天荒,綰頃尋多說了一句解釋的話。
浮茗?咦,這名字倒是和浮敬冥有兩個字同音誒,也不知道給浮敬冥取名的人是怎麼想的,也不怕反了忌諱。
“名字倒是不錯,可惜,像個女子名字。”搖搖頭,飲下一杯酒。
“誰跟你說,她不是女子了。”
“噗……”酒未到喉,便已噴出。看著綰頃尋,邵亭有些不確定:“浮、浮家主是一位女子?”
綰頃尋不答,自顧自地吃菜。可就是這樣的一副樣子,邵亭便知道,此事不假。偌大的浮家,江湖中地位僅次於太白宗的三家之一浮家,主事的居然是一女子,說來,倒是給了其他門派很大的一耳光啊!
邵亭突然有些期待了,期待自己可以早日見到這帶有一定傳奇色彩的女子。
“讓開……”
樓間,突然傳來幾聲喧鬧,邵亭抬頭一望,便又失望低頭。草包囂張跋扈的樣子,他可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