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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恒成有四位姐妹,慶陽長公主便是其中之一,當年尚姚家長子姚敏中,育有兩個兒子,此姑娘乃姚敏中弟弟姚敏安的嫡長女姚珍。小姑娘天生一張甜嘴兒,逢人就愛笑,當年慶陽長公主帶她入宮,很得皇太後喜歡,故而幼時常來,與幾位王爺都是相識的,隻皇太後去世,許久不曾相見。

若他沒有重生,定是如同原先一般,驚訝不已。

當年那個叫著他七哥哥的姑娘一下子竟長那麼大了,險些認不出來,然而現在,他麵色淡淡道:“姚姑娘。”

並無一絲欣喜,點漆般的雙眸平靜如水,甚至還有些冷意,姚珍想起幼時,見無人與司徒修玩耍,她帶著響葫蘆走過去,吹響了逗他玩,他一下就笑了起來。

那時他也才十歲罷,卻已生得俊秀絕倫,讓她覺得他是世上最漂亮的少年了!

可今日再見,他沒有往日裏的親和,姚珍原以為自己在他心裏總能留下一絲痕跡的,她不由失望,賭了嘟嘴道:“七哥哥,你難道忘了我了?我以前送給你好幾樣東西呢!”

司徒修道:“本王不是認出你了嗎?何來忘記?”

他隻是想與她保持距離。

上輩子裴玉嬌去世後,許貴妃曾想讓姚珍當他繼室,他沒有答應。

慶陽長公主司徒瑩爽朗的聲音響起來:“你二人還在敘舊呢?快些進來。”

姚珍盯了司徒修一眼,穿了小蠻靴的腳跺了跺,搶先走了進去。

“見過娘娘,姑母。”司徒修跟著走入殿內,笑著道,“沒想到是姑母來了,怎麼沒帶林茂他們過來?”

那時司徒瑩的兩個兒子。

“野得四處去玩了,現與相公在山東,一早嚷著要去看泰山。”司徒瑩尚的這個相公,喜歡遊山玩水,生得兒子也一個德性,長大以後,跟著父親便不太著家,大兒子更是誌向遠大,要寫本遊記傳世呢!

見她氣得夠嗆,許貴妃笑道:“那是福分,尋常人想這般還成不了,隻要對你好就行了。”

司徒瑩歎口氣。

也就這點好了,姚敏中每回從遠房回家,除了奉上各種稀奇無甚,小別勝新婚,也是別有情趣的。

許貴妃吩咐宮人設箸,示意司徒修坐下:“今日原本就要請你來用膳,正巧你姑母帶著珍兒來,隻男女有別,故而珍兒已是提早用過了。”說話間,各式佳肴擺滿一桌,全是司徒修平日裏喜歡吃的。

說起自己的喜好,許貴妃當真是一點兒不曾錯漏。

司徒瑩嘖嘖兩聲:“娘娘對你可真是好啊,我見璟兒來,都不曾這般。”

司徒修笑笑,當著她們的麵把飯吃了,姚珍站在旁邊,時不時瞅他一眼,也曾在外麵,遠遠見過他,他比記憶裏長高了好些,好似也開朗了點兒,他原先總被人欺負,輕易不笑。

她記得自己問起他,他說,這樣看上去不是別人不理他,是他不理別人。

姚珍想到過往,越想越是生氣,他現在竟然一眼都不瞧她了。

敘了會兒家常,司徒瑩便帶著姚珍走了。

許貴妃剛才察言觀色,暗地裏已然有些了解,看來司徒修對姚珍竟然無甚興趣,這實在出乎她意料,她派人去了解過,裴玉嬌也是這等性子,還比姚珍愚笨些,加之他們年少時的交情,怎麼也不該如此啊!

竟是一頭霧水。

司徒修早對她的心思了如指掌,不過是想用姚珍來打發他,隻哪有那麼容易?他立起來,忽然朝許貴妃行一禮。

許貴妃驚訝:“好好的,做什麼呀?”

“想必我讓娘娘為難了。”司徒修低垂著頭,“上回端午,我與五哥說了裴家大姑娘一事,這幾日思來想去,委實是有些異想天開,咱們做兒子的,何時能自己做主姻緣大事,必是要父皇準許的。假使五哥與娘娘說了,還請娘娘不要放在心裏。”

他突然挑明,許貴妃也不好裝不知道:“璟兒是曾提過,隻我聽裴大姑娘想招婿,許是他們裴家自己心裏有一番計較。”

意思是,裴玉嬌不肯嫁人,她不能橫加插手,說得委婉,讓人挑不出刺。

司徒修眸中露出幾分憂鬱:“我也早知這些,故而才想請娘娘幫忙,畢竟在父皇麵前,娘娘很有些份量,不然當初五哥也不能定下那門親事,隻因此,娘娘已經出過一次麵,更是難做,本王亦了解。”他聲音越發低了,聽起來有些模糊不清,“興許我該自己去求父皇,或者母後,三哥還與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