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花瓣帶來的一點點溫情早已在永無止境般的沉默中消失殆盡,讓秦夏末極其難過的將那片花瓣收好,趁著顧雲深不注意的時候,仔細的放在了手包裏。
她早就已經明白了她在顧雲深心中的地位,卻一直抱著幻想不肯死心。
所以,當顧雲深將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路邊,又將她凶猛的拖了出來,將車鑰匙甩給一旁畢恭畢敬的門童時,秦夏末也仍舊乖乖的沒有掙紮,像是個美麗的玩偶一般,安靜的陪著顧雲深乘坐了直達酒店最頂層的電梯。
除了顧氏集團的主樓之外,這座模仿了十九世紀歐洲風格的香格裏拉外資酒店,就是京城中最高的所在了。
眾所周知,這座酒店觀景最好的最高層——九十九層在落成的時候就是為了招待貴賓而存在的,整個樓層都被奢侈的打通變成了一個具有室內遊泳池和室內花園等的總統套房。
而顧雲深帶秦夏末來的,就是這九十九層無疑。
隨著電梯門嘀一聲打開,顧雲深漆黑瞳孔中翻湧的怒火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他在底層的時候拒絕了門童和各色人員的服務,不算寬闊的電梯中自然隻有他和秦夏末兩人。
之前在顧家花園裏還沒發覺,秦夏末穿了顧家送去的晚禮服不假,可她身上卻分明帶著一種異樣的男士香水的氣息。
也就是說,在顧家派車去接她之前,她一定是和某個男人在一起,還呆了不短的時間。
總統套房中的奢侈自然是秦夏末無法想象的。
可她還來不及審視四周,就已經被顧雲深用力的拖著,毫不留情的直接拽到了洗手間的門口。
沒等秦夏末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男人就已經一把將她推進了寬大的浴缸,伸手拿下了掛在牆上的蓮蓬頭,居高臨下的打開了開關,任憑冰冷的涼水澆了她一頭一臉。
秦夏末被冷水澆的哆嗦了一下,心中率先想到的是身上徹底毀掉了的禮服,而且腳下的高跟鞋也在掙紮的時候丟了一隻,讓她隻能狼狽的在那水柱下盡量躲閃,腳下的鞋子在浴缸光滑的質感下重重打滑,被冷水逼著往浴缸的角落裏蜷縮了過去。
然而即便是這樣,顧雲深的眸子依舊是冷酷森嚴,沒有半分動容的情緒。
秦夏末被冷水淋得睜不開眼睛,抱著胳膊顫抖了一下,才下意識的伸出了手臂,像是要找一個支撐點一樣,濕淋淋的扯住了顧雲深的西裝長褲。
她實在是慌得很了,才一瞬間忘記了顧雲深那不可救藥的潔癖。
意識到了她不經意間做了什麼蠢事,她也隻好迅速的收回了手去,轉而努力脫下了自己剩餘的那隻高跟鞋,隨手扔在了浴缸的一邊。
她的手雖然收回去了,可是顧雲深灰色的西褲也因此而染上了再明顯不過的水漬。
可秦夏末此時自身難保的顧不上許多了,她掙紮又無法敵得過男人的力氣,卻也很清楚在這麼被冷水澆著的話,她是一定會生病的。
和童小凝約好的拍戲時間就是明天,她要是不能全神貫注的拿出讓導演滿意的狀態來,可以取代她的人遍地都是。
懷著即將被取代的恐懼感,秦夏末破釜沉舟的下定了決心,冒著激烈的水花從浴缸中站了起來,想也不想的瞄準了那被她覬覦已久的薄唇,像是一隻濕透了的美人魚一樣,重重的吻了上去。
顧雲深拿著蓮蓬頭的手頓了頓,而後被他直接丟在了地上。
透明的水漬暈染上了顏色溫暖的地毯,留下了一片濕漉漉的痕跡。
秦夏末對於接吻這件事情仍然是新手上路的模樣,像是為了防止看到顧雲深可怕的臉色,她很有先見之明的閉上了眼睛,之後才抱著玉石俱焚的態度將唇印了上去。
她的動作生疏而僵硬,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一頭撞過去要來的更加確切一些。
可顧雲深竟然真的沒有閃躲,頎長的身影一動不動,就那樣任憑秦夏末主動的擁抱了他,將他那一身昂貴不菲的西裝毀得一幹二淨,同時笨拙的探出了粉嫩的舌尖,努力而認真的描繪了他的唇形。
可是秦夏末並沒有得到她想象中的回應。
這讓她十分困惑的睜開了眼睛,稍稍與男人拉開了一點距離,站在浴缸裏踮著腳尖,認真去看男人波瀾不興的神情。
從他突然用冷水澆她直到現在,男人的神色依舊是冰冷的令人望之生畏,好像這世界上再沒有什麼能打動他的東西一般,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危險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