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說出口的話也更加支支吾吾的令人聽不清楚:“《終生摯愛》馬上就要殺青了,許導現在恨不得抓緊每一分每一秒,萬一我明天出了什麼差錯的話……”
“你以為我來見你,就是為了睡你嗎?”
顧雲深的眉頭皺的更緊,總算是聽明白了秦夏末磕磕絆絆的話語中蘊含著的含義。
他的確是借了白夕夜的汙點才成功威脅到了秦夏末,但她從頭到尾,原來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原本他隻是想找個借口將她留在身邊,可現在看來,似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這一刻,當他隻是聽到手機中秦夏末疑似感冒的訊息,就不受控製的打亂了原本計劃的顧雲深,終於自嘲的冷哼了一聲。
難道說秦夏末就從來也沒有想過,這世界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如同她那樣殘酷又狠毒的嗎?
他當即輕蔑的勾了個俊美無儔的冷笑,居高臨下的審視著秦夏末那唇紅齒白分外可口的模樣,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秦夏末。”
最後的價值都被男人無情否定,讓病中的秦夏末控製不住的瑟縮了一下。
她不自覺的咬緊了下唇,僵硬的避讓開了男人冷淡的視線,心想原來還是她誤會了。
怪不得,顧雲深千裏迢迢的來到這裏,應該還是為了陸瑾月吧。
或許是陸瑾月因為戲份不順而打電話給他撒嬌。
又或者是陸瑾月假借了其他的什麼名義,讓顧雲深擔心不已才驅車前來。
這樣說來,他之所以神兵天降般的出現在她麵前——也隻是由於陸瑾月還沒有趕回酒店,他百無聊賴,才想到了同一個酒店中還有一個可供消遣的玩物,僅此而已。
她卻妄想顧雲深對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特別的,現在看來,還真的是傻的可以。
秦夏末心中迅速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默默的歪著小腦袋閉上了眼睛。
她的枕頭枕的有些扭曲,以至於當第一滴眼淚不受控製的滾落時,沿著臉頰迅速的湮滅在了鵝毛枕頭裏,沒有留下一絲半點的痕跡。
她控製不住的在心中反複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下來,在她對顧雲深的印象中,對方是很不喜歡看女人哭的。
所以她見過陸瑾月在顧雲深麵前拚命展示著端莊柔美,卻從未見過陸瑾月在男人麵前流淚。
比起她這個局外人來說,陸瑾月對顧雲深的心思揣摩,肯定是比她要通透的多了。
換句話說,曾經在顧雲深麵前肆無忌憚的痛哭過的女人,也許隻有她秦夏末這麼不解風情的一個而已。
然而就算是將一切有關於他的喜好都在心中盤算清楚,秦夏末卻也隻是艱難的忍了一會兒,末了還是抬起手臂快速的遮擋住了眸子,很快感受到了皮膚上純粹的濕意。
她一邊控製不住的抽噎,一邊默默的想著真是太糟糕了,她本來就已經不討人喜歡,現在還要被加上驕裏嬌氣的形容詞。
明明以往那種話是顧雲深經常會對她說的,可或許是今天病著才特別脆弱的緣故,以至於她竟然一下子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