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梅兒,沒事了,明天我再買一盆送與你,你可要保管好了,這可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伊梅的心平靜下來,難得見他一麵,伊梅不想掃興,於是溫順的點點頭。
這時端木繁星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兩手輕攬她的香肩,含情脈脈的說,對了梅兒,過幾天我帶你去趟大漠。
伊梅心裏一驚,大漠?去那麼遠的地方做什麼。
有一筆大買賣要做,用咱們的茶葉換一批皮毛,要去很久,我想讓你陪在我身邊。
爹爹和娘都同意了嗎?
當然。端木繁星重新將伊梅攬入懷中,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動聲色的笑。
3
大漠,寒風孤煙,清冷慘淡,伊梅獨坐窗前,雖然身披長衣,可仍然不能地域內心的寒冷。這已經是第幾個日夜了,冷冷清清的守在這裏,端木繁星把她一人留在這裏,再也沒有來過。
一盆夜來香,一本納蘭詞,寂寞無著處。來的時候隻帶了這盆端木繁星千叮嚀萬囑咐的夜來香,還有那本他送的詞集。想到他,那個神秘的年輕男子,伊梅臉上浮上不自覺地笑,忽然又愁眉不展,內心一陣失落。那時,是何等的景色,如今又是怎生的淒涼。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伊梅捧著他送的詞集,輕輕念著這首《長相思》,想著詞人在這荒蕪的邊塞寫下這首詞的時候是何等的心境,如今才深深體會,曾經不過是花前月下的消遣。
少奶奶,起風了,歇了吧。丫環壁兒慢慢的扶了伊梅走向床榻,伊梅不經意的瞥一眼床頭,心裏一驚,那盆夜來香呢?已經不在這裏多久了,怎麼現在才發現。
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誰家少年郎,撫琴陌上桑。在這毫無溫情的大漠,竟然還能有這樣夜江南般柔情的聲音。是誰,有這樣的氣定神閑,悠長的琴聲穿透空曠的夜,安寧而舒適。
是他!伊梅看著消失的夜來香忽然想起什麼驚呼,是他,一定是他。沒有錯,隻有他才會有這樣的琴聲,隻有他才會懂她,隻有他才會隨她到海角天涯。
伊梅再也掩不住內心的思念,奪門而出,而他果然在門外屹立著,伊梅還沒有開口,就聽見他輕輕的說,我叫莫如桑。夜來香是我拿的,一直都是我拿的,因為夜來香在夜晚釋放的香味是有毒物,可以使人頭暈乏力,呼吸困難,甚至慢慢的就會心力衰竭而亡,絕對不能放在臥房。這一切都是端木繁星的一場預謀。他隻想侵占你們伊家的產業,因為有了你們家的茶莊他就可以壟斷整個皮毛市場。把你騙到這大漠後,他就接手了伊家的產業,把老爺和太太趕出門外,老爺受不了這個打擊一病不起,直到前幾天過世,太太也隨他去了。
伊梅的心一點點的冷掉,心驚膽寒的聽著這仿佛是夢的實事。莫如桑不忍心再講述下去,盡量用簡短的語言結束,然後緩和了一下語氣說,我六歲就在你家當童仆,你的一切都曾看見我的眼裏,白天聽你的琴聲,夜晚聽你的吟唱,日夜如此。但是我知道我隻是個下人,沒有資曆接近你,我想我隻有等待,等待可以給你幸福的一天。
伊梅長久的站立著不說話,莫如桑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良久,伊梅臉上呈現一抹堅定的笑。
尾聲
聽說了嗎?端木公子自殺了。
是嗎?怎麼回事。
不太清楚,據說是跟一個西域的女子做了一筆生意,把家底都賠光了,然後他自己飲鴆自盡了。
這時市井人群中走過一個無人察覺的女子,聽到議論紛紛的言語微微一笑,穿過人群。一個俊美的年輕男子站在鬧市的那頭,女子緩緩的走向這個男子說,如桑,可以帶我走嗎?
隻聽背後人群中有人冒出一句,那不是伊家的小姐嗎。
紫荊花開
一片紫紅色的花海,形如蝴蝶般展翅欲飛。初夏,紫荊花開的正旺,阿遠站在紫荊花下傻傻的微笑。照片中的他,穿淺白色的短袖襯衫,米色長褲,一副精細的金屬框眼鏡略微折散一簇陽光,一切都是我想象的模樣。
在這個初夏的黃昏,晚霞氤氳的正濃,我收到了阿遠寄來的照片。照片定格在某個清晨,定格於這個有著古銅色皮膚、寬厚肩膀的大男孩。
這讓我整個夜晚不能安睡,思念突然被喚起,從未有過的強烈,在醒來的時刻記憶是如此生動。整整一年了,沒有他的消息。一年裏,我經常會在夢裏見到一張恍惚的臉,一種不祥的擔心。我不是擔心背叛,而是擔心他的安危,因為我相信我們的愛,對此從不懷疑,就是這樣堅定。
於是,一分鍾也不能再等,立刻定了一張到湛江的機票。
上午十點,上海虹橋機場,飛尋我夢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