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2點多,我打電話給蕭禹,我說,蕭,我要見你。他說,太晚了,明天吧。我說,不,我要見你。他說,好,你等我。然後我見到了他。我說,好了,我現在見到了,我走了。然後我轉身就要離開,他用力拉回我,抱在懷裏,我哭。
未央,我寧願你留在我肩膀哭泣。
蕭,紫荊花了,我要走了,我要去找阿遠回來,我們說好了的,我不相信他會真的離開。
蕭禹一把推開我說,未央,你必須相信,這是事實。我說不,我為什麼要相信。
因為阿遠根本是你虛構的人物,一直都是你在幻想,根本沒有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唱獨角戲,對不對?
你胡說,阿遠是存在的,我沒有幻想症。
那你憑什麼不相信他的背叛。
我低頭不語。
因為,阿遠已經,死了,對不對?蕭禹一字一頓的聲音敲進我的心裏,未央,我瞞著你去了湛江,阿遠確有其人,但是在兩年前就死了,再一次執行任務中犧牲。
是的,他已經死了。一年前,我按照那封信寄出的地址隻找到他的戰友。他的戰友說,我們是作為最有潛力的技術人員被調到這裏為期一年的軍事化培訓。當時在走的匆忙的條件下,阿遠還是堅持帶上了所有的信件,那時我就知道了那些信件對他的重要性。我們的受訓非常嚴格,一切都是軍事化,甚至由於我們特殊的培訓,這一年中都不能與外界聯係。我曾經問過他苦不苦,他說,不,心懷信念就不苦,遠方有個人在看著我呢。紫荊花開的時候,他站在紫荊花下,要我為他拍一張照片,他說,這裏的紫荊最美麗,待到紫荊花再開的時候,一定要帶遠方的人兒一起來看花開。日子再累,他也堅持寫那些寄不出的信,直到在一次火災中,為了救一個6歲的兒童,由於救援時間過長,導致空氣呼吸器失效,吸入大量的有毒氣體而搶救無效。其實當時他是沒有被安排在救援隊伍中的,但是當他看到窗口那個哭叫的小男孩時,毅然的背起呼吸器衝進樓道。
滿滿一大箱子的信件,九年了,他從未離開過身邊,現在我該交給他的主人了。
他的戰友把那些信交給我,我泣不成聲。
我按照他生前的意願,寄出了他來不及寄出的相片,我自己也決定留在這裏,以前從來不知道,其實每個戰士心裏都曾有著一個遠方的姑娘。
未央,明年花開之時,就是你我相見之日,明年花開之時,就是你我相見之日,未央,未央……
阿遠曾經寫下的誓言不斷縈繞,大片大片的繁茂枝葉,不染煙塵的幽香,阿遠,紫荊花已經開了,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你還是殘忍的背叛,單單對我背叛。
我並沒有撕碎那張照片,而是連同那些信件一起永遠的埋在了那片紫荊林中,待紫荊花的溫柔將他銘記。
最近好嗎?我離開了那家雜誌社,決定去尋找自己的鏡頭。
那祝福你。
好,再見。
再見。
我和蕭禹再次在機場相遇,走出候機室,我們告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我最終還是沒能和蕭禹在一起,有些人可以默契到無需言語,然而卻永遠不能成為戀人,因為我們有太多相同的東西。
未央,等一下,蕭禹回過頭來說,我們還可以成為朋友嗎?
我們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嗎?
我們終於又可以釋然的笑,飛機再一次起飛,有時候溫暖隻需換個角度。
給女朋友的信
娟:
情人節那天你問我哪裏對你好,我一時想不起來,經過這兩天的思考,我終於想到如下這些我對你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