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誰的淚在風中散開(1 / 1)

淚水淡化在臉龐,有些愛即使沒說出口,終究也是愛了。親情在寂寞的夜裏盛開,仿若多年前憂傷的夢。當笛聲劃過屋角,當淚在風中散開。我們凜冽的站在寒風中相互依靠的背影,依舊清晰如昨日。

一頓飯,吃得很安靜,我們誰都沒有開口和誰說話。陳涉芬躺在裏麵的房間睡著了。我和王連達對坐著,各吃各的飯,各想各的心事。

終於,在我吃完飯先放下碗之後,王連達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很小很小,他說:“若希,你到現在是不是還在恨我?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壞的人。所以三年前你選擇了遠離我的生活,你是想讓我找不到你,好讓我不得安心是不是?”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爸的眼睛,他明顯比以前蒼老了很多,他眼角的皺紋像那些散開在風中的記憶裏的悲傷分子,連綿不絕的。

我突然覺得有些心痛,他原本不是這個樣子的,他站在所有人的麵前總是那麼驕傲的昂起他的頭。現在,他在我麵前竟然這樣低聲下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在乞求我的原諒。

他說:“若希,我現在連腸子都悔了青了我,要是當時我送你媽去醫院也不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麵。也許這就是人的命吧!”他說完就低下頭收拾碗筷。碗跟筷子碰撞的聲音就像清脆的快要退場的青春所散發的最後的清純之氣。

佛說: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因果循環,乃自然界之規律。

爸在廚房洗碗,我很想上前跟他說其實我已經不恨他了,但是我沒有。也許我們的骨子裏都有倔強的因子在支撐各自零散的自以為是的驕傲成分。就像他不告訴我陳涉芬為什麼會瘋,我不告訴他我為什麼會回家。

坐在榕樹下蕩秋千,不想再回憶過去,隻想用另一種快樂的生活步調來走我以後的人生。所以我抬頭望天,天很藍有夢想的色彩。天空中一群小鳥很多有飛翔的夢。

隔壁小女孩走到我身邊,她說:“若希姐,你蕩的秋千沒我高。”

我說:“是嗎?那我們比賽下看誰蕩得更高?”

她咯咯的笑:“好啊!誰怕誰!”

她笑得很自信說得很自信蕩得也很自信。我仿佛看到小時候的我,那時我就像她這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隻有‘我’最大的樣子。

最後我果然蕩得沒有這小丫頭高,我說:“若希姐輸給你了,你想吃什麼若希姐買給你?”

我怎麼可能輸給這小丫頭呢,隻是我不想贏她,我不想讓她的驕傲自信的因子就這樣沒了,我希望她的夢有多遠走多遠,她的自信有多高就飛多高。

她笑得一臉燦爛,她說:我要吃刨冰。”

“好,我們現在就去吃刨冰。”

拉著她的小手,我就想起了靜恩,靜恩小時很喜歡吃刨冰但我不敢吃,我怕冷。靜恩就總是笑話我,說我是個怕冷的孩子,隻有冬天沒有夏天,怕冷的話要在冬天裏穿很多的衣服。

現在在這小丫頭麵前,我竟然答應要和她一起去吃刨冰我都覺得奇怪。可是說真的,我真的不想讓她失望,所以我陪她把所有的冰都吃完了。吃完之後我身體感到有些不舒服,晚上躺在床上鬧肚子,額頭上一直冒冷汗。翻來覆去睡不著,而且一直吐,吐得滿地都是,看了很惡心。

爸走過來看到我在吐就摸摸我的額頭,他以為我是頭暈。

這是我從回來到現在這樣近距離的看他,也是我回家到現在第一次叫他,我說:“爸,您老了,老了很多。”

他沒有說話,轉過身去找藥,在暈暗的燈光中我看到他用手背去擦眼淚。

記得以前聽媽說過我爸其實是很寂寞很孤單的一個人,孤單寂寞的人總是會用手背去擦眼淚。

手背上的淚風一吹就幹了,孤單的人以為這樣傷心就會很容易走掉,而用手心擦眼淚,淚水會聚在手心使傷心更加漫延。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就像有的人哭得越大聲並不代表他越傷心,哭得越小聲並不代表他傷心的成分越小。

我突然間覺得有些對不起爸,淚水就掉了下來。爸拿著藥走到我麵前,看到我流淚了以為我頭真的很痛就用手幫我按頭部。

我說:“爸,我是肚子痛,吃多了東西。”然後他去找止痛藥,找到後走到我麵前把藥遞給我,轉身倒了杯開水。水溫剛好,我一口就把藥吞了下去,咕嚕咕嚕地喝了他遞給我的一杯水。喝完後我看他蹲下身慢慢的擦我剛才吐的東西。

我忽然間嚎嚎大哭,當著爸的麵大聲哭泣。他被我嚇了跳一下愣住了。我說:“爸,我沒在的這些日子,你是不是每天都會把我的房間整裏得幹幹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