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好了,別生氣了。”已經認出小少年的康熙邊安撫仍在生氣的小少年邊問道,“你這次來?”

“我是來見我阿瑪的。”

“哦?你真是林卿家的孩子!”

“是,五年前才認祖歸宗,又時逢繼母去世,陪妹妹們一起為繼母守孝,一年後家師去世,家師隻我一個親傳弟子,我稟明父親,在恩師墳旁結蘆而居,為恩師守孝三年,去年方才出孝,其後忙著整理恩師遺物,接手恩師產業,直忙到臘月過完,隨後聽聞陛下今年南巡,想著見麵後當麵告訴你,也就沒給你去信。我這次會來是因為聽說阿瑪之前被人傷到,有些擔心,過來看看。”

“哦?是麼?正好,朕正要找你。”

“找我?”

“想向你問個人。”

“什麼人?”

“一個戴鬼麵麵具的人,你熟麼?”

“你找他有事?”

“嗬,是你吧?”

“你說什麼,什麼是我吧?”

“三尖山救駕的人是你,你是專程去救朕的,你進地牢前便知道裏麵有誰。林海是你親阿瑪,隨行的人中,武丹、張英跟你早就熟識,同行的阿哥你也大多見過,你救過朕多次,朕的身份你更是早就知道。一路上一直帶著麵具,是因為怕被人認出來。給武丹治傷並送藥調理身體是因為你跟他還算熟悉,給林海治傷卻不受他的謝是因為他是你阿瑪。朕說的沒錯吧?”

“什麼錯不錯的,不明白你說的什麼。”

“嗬,雖然你一直不曾在朕麵前顯露真容,但,這流光溢彩的星眸全天下怕也隻有你一人有吧,除非你遮了雙眸,否則,朕怎麼可能不認得你。剛才沒立時認出你來,是因為一別多年,你又長高不少,所以一時有些眼生罷了。朕可從沒忘記你,隻不過你一直高來高去的,朕不知你身在何處,這幾年你不曾聯係過朕,朕想找你都沒處找去。隻是,朕不明白,曹寅有的那三件禦賜之物,你也有,你為何要針對他?可是他做錯了什麼?”

“嗬,確實如你所想,若不是看你麵子,就憑他之所為,他曹家全族早在三年前便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賈代善呢?”

“你說呢?就憑他剛才所言,難道不該死?”

“於你,他確實該死,但,若要朕給你公道,卻還差些。”

“二月二十五,你會在長江遇刺,不光是因為曹寅,還有他賈代善的功勞,而且他賈代善的功勞還不小呢。”

“哦?怎麼說?”

聽問,林珣玉以目示意,讓跟來的侍從將手中所拿玉盒打開,交到了一旁的武丹手裏。

接過武丹遞上來的盒子,見裏麵全是字紙,不明其意的康熙出聲詢問道:“這是何意?”

“我為何要讓人取走曹寅家的那三件禦賜之物,為何來此,方才在禦駕前為何會有心要殺賈代善,理由全在盒中。紙上所涉人名,為仆役者全都被我殺了。之前沒有告訴陛下,是因為擔心陛下遷怒我阿瑪,畢竟此事之中他確屬無辜。”

“真的是你!”

“知情不言,也算欺瞞,禦前驚駕,也屬不敬,雖是有因,卻終是有錯,陛下若要責罰,我甘願領受,隻是,我的事,我阿瑪全然不知,還請陛下不要怪責於他。”冷靜下來的林珣玉俯身屈膝,雙膝跪地,輕聲說道。

“快起來,既是事出有因,朕又怎會怪你。”見他如此,當他如至交小友對他頗為欣賞的康熙連忙伸手相扶。

“陛下先看完盒中之物可好?我不求其它,隻求陛下開恩,不要責及家父,並開恩允了所求之事。”拒絕了康熙,深諳帝王之道的林珣玉麵色平靜的說出自己所求,低著頭眼角微紅語帶淚音。

見他如此形態,深知其為人的康熙不再多言,伸手取出玉匣中字紙,一張張細看起來,卻不料越看越怒,全部看完後,不光麵帶煞氣,身上更是殺氣四溢。

“張英。”

“臣在。”

“跟上”

“是。”

怒氣不息的在亭中來回踱了數步,怒氣難平的康熙拿起玉盒一個折身踱出了涼亭,喚了張英隨駕後,便氣衝衝的丟下涼亭中的其他人去了離涼亭隻有數步的一處宮殿,再出現時,已是消了怒氣,隨同而去的兩人中,侍駕的大總管李德全手中托著放著聖旨和一遝字紙的大托盤,同去的張英手中也拿著一張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