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命?”

“嗬,陛下好仁慈。”

“哦?”

“是由噬骨、綠魔、銼皮、飲血食肉五種江湖無解的劇毒配和五百種毒蛇之毒和冰蠍與寒蠶之毒在極寒之地煉製七月然後又在極熱之地埋了兩年的兩位妹妹為此專門煉製的奇毒,之前已經找人試過了,效果她們很滿意。服下此毒,不痛足一年且想死都難。”

“哦?毒你帶了麼?”

“帶了。”

“如此,朕便依你,你安排人現在就隨武丹去就是。林海不知情,朕不會罪及於他。”

“謝陛下隆恩。”聽言在康熙和太皇太後出亭便隨眾人一起近前侍駕,在皇上看自己時便從他的神情裏知道自家兒子之前所言句句屬實,更因之驚的早就跪在了地上的林海連忙和因此而跪在地上的兒子一起叩謝皇恩。

“免禮。珣玉,你且安排人和武丹一起去辦差去。”

“是,嵐楓,琴雁。”

“主人。”

“你們跟武大人一起去,去後,武大人宣過旨後,記得將賈敏過世的事告訴賈代善和賈代化二人,皇上方才所說的口諭、該讓他們知道的相關消息和相關的所有證據也一起告訴給他們。武大人宣過旨後,嵐楓負責處置那位姑娘,喂她服下笑忘後將人帶去舟山交給凝雲照看,等以後再安排去處;琴雁拿著藥帶人護武大人去甄家。凝淵,將藥給他們。”

“是,少爺。”

“武丹,你帶他們去。”

“嗻。”

見武丹依命領人離去,對他之前給出的答案和知情識趣的表現非常滿意的康熙緩了表情,伸手扶起身前小少年,“起來吧,你事父至孝,事君唯忠唯誠,又救駕有功,何況你母親和繼母的事你父和你兄妹知情最晚,又有何罪?”

“謝陛下,謝陛下不罪。”

“都起吧,從今往後,你林家麵君不跪,皇子宗親及女眷亦同。”

“謝陛下和太皇太後隆恩。”

“邢年,去看看,林家接駕的人到了麼?”

“邢公公留步,接駕的人半刻前便已經到了,車馬儀仗已在行宮門前展開,隻等陛下。”

“如此,李德全,傳膳,半個時辰後起駕。”

“皇上,林家別院樣樣齊全,皇上隻須帶上一兩位貼身的侍從便好。而且,與其在這裏匆匆傳膳吃傷了脾胃,不如移駕別院,安穩之後稍做休息後再吃好。別院食材用的都是最新鮮的,廚師也已經就位,隻等陛下駕到,半刻內便可開宴。陛下賜福,嚐嚐可好?”

“如此,依你,邢年,吩咐下去,做速安排,半刻後起駕。”

“嗻。”

“交待下去,不論身份地位,每家每人除了各自自幼隨身的貼身婢女外,每人隻準帶一個貼身小廝,其他的人和揚州行宮婢女仆從及各種物品,一樣也不許帶去。李德全,你和蘇嬤嬤一起負責查驗,若有人敢違旨,就給朕鎖回京去。”

“嗻。”

“珣玉,安排你的人拿朕賜你的天子劍去協助他們,免得有人自恃身份,陽奉陰違,讓他們不好做。”

“是,清化,翎雁,翎楓,翎霜,翎梅,拿上天子劍,挑八百玄衛,六百血衛,和侍劍一起陪李公公和蘇嬤嬤去,按陛下說的做。”

“是。”

“珣玉留下,其他人都下去,記得一刻後起駕。”

“嗻。”

於是眾人依命匆匆而去。

“好了,別看了,不過一會兒不見罷了,你阿瑪又不是小孩子,你擔心什麼?朕和皇祖母還有事問你。”見林珣玉一直目送林海離開直至看不見他,康熙語帶些微醋意的出聲說道。

“二位請問。”

“你怎麼知道皇上在三尖山的?”聽言太皇太後笑著挑起話題。

“安慶刺駕之事我確實早就知道,但,陛下在三尖山的事我之前並不知情,我會在三尖山救駕,卻是另有因由。”

“怎麼說?”

“去年院試後一月後是外公和師傅的祭日,我和妹妹們祭拜過外公和師傅後,我因為一些事去了華山,在那呆到去年十二月初才下山,因為知道妹妹們都不在家,加上阿瑪年初便已經奉詔進京,且家中又平安無事,便沒急著回揚州官邸,而是選了個風景好的路線,一路遊玩著去了外公在太湖的別院。救陛下之前,我在太湖別院住了差不多已有月餘了,會去救駕,是因為淩雲的弟子來找我,說陛下一行剛出京便被妖怪盯上,眼看著將要性命不保,我這才隨他去了洛河,那隨後的事,想是陛下已經由別人口中知道了,我也就不再多言。而一路護送,則是因為陛下當時帶的手下太弱,除了武丹外可算是全是江湖經驗為零且好奇心極重的無用之人,放陛下一眾自行,陛下一眾性命全交到武丹一人手裏,有那群專托後腳的公子哥兒樣的侍衛在,我實難放心。會戴麵具且並不在當時便與陛下相認則是因為,一則是因我與淩雲的弟子相見時本就戴著麵具,二則,我與陛下相交甚厚之事,我並沒有告訴阿瑪,加之當時,陛下身邊有太多外人,所以,與陛下相見時我便沒再摘去麵具去。而且,我行走江湖一直都有戴麵具,隻不過所戴麵具次次不同罷了。”

“這麼說,之前救朕的那幾次,你也帶了麵具了?”

“在皇宮呆著的那段時間,我隻是用的是易容術,並沒帶麵具。木蘭圍場那次,沒帶麵具也沒易容,我會去那裏是為了找藥,想的是趁禦駕行圍時混水摸魚,而且之前又一直很小心不讓自己碰到行圍的人,根本沒想到會會遇到陛下,麵具和易容要用的東西我一點都沒帶。蒙古那次,我是易了容的,在那之前三月前,我才在俄羅斯殺了人,隨後為了甩掉追兵,我在俄羅斯繞了個大圈,花了兩個月才終於成功,又花了一個月,才終於在不驚動一個藏民的情況下成功從西藏經青海進入蒙古,而之所以那麼走,是因為西藏和青海境內有我要找的毒藥,而會去蒙古,是因為聽說噶爾丹也去了那裏,我之前在準葛爾采藥時被他欺負過,想要收拾他一下。至於後來的那幾次,我隻用了易容術。”

“現在呢,你今天見朕也用了易容術?”

“確實並非真容,但用的是麵具,並沒有用易容術。戴麵具也罷,易容也好,包括之前知道了您的身份卻還要易容,主要就是真容太過豔麗。如同陛下不想交衝著自己身份而來的諂媚之輩為友,我同樣不想交衝著我容貌而來的心術不正的人為友,也不想讓人認為陛下對我好,是因為我的相貌,更不想被不知情的人當成是皇上的臠童。但遮掩真容也算欺君,陛下若要責罰,我認罰,隻請陛下不要責及家父,這些事,他並不知道。”知道皇帝為何有此一問,林珣玉低著頭邊輕聲的回答邊再次屈膝跪在了皇帝麵前。

“胡說些什麼,什麼臠童,你把朕當什麼了?朕豈是那般膚淺之人。朕與你相交時你不過三歲,朕根本不知道你就是林卿家幼年被拐的獨子,朕是因為欣賞你的學識才和你相交的。更何況如你所言,朕從與你相識至今都沒見過你的真容。”

“駕前胡言,妄測君心。陛下恕罪。”

“你!赦你無罪。”

“謝陛下不罪。”

“珣玉。”

“珣玉在。”

“你我相交之初,你並不是今天這樣。那時的你,很有城府,很有心機且極善謀算;很傲,傲到了極致;很狂,狂到了極致;同時也很自負,同樣也自負到了極點;那時的你會毫不在意的在朕麵前展示自己的狂傲自負和心機城府,你告訴過朕,你從沒將朕看成是個皇帝,在你眼裏,朕隻是一個談得來值得交的朋友,因為,有著無人能及的高絕武功和豐富的學識,算得上無所不能的人,你會求到朕的地方不多,便是日後找到生父,認祖歸宗,就算生父是朕手下的官員,你同樣有自信憑本事助生父官高爵顯,並保他一生平安,所以,你隻會把朕當成一位談得來的忘年交,並不會把朕當成皇帝。聽到你這番話時,朕真的很開心,朕很開心能有你這麼一位知心的忘年小友,這些年,朕對你如何,你心裏自是有數,對你,朕自問從不曾變過,朕還可以向你保證,不管以後你是否入朝為官,朕對你的態度都不會有變化,同樣的,朕也不想你變,朕不想失去一位朋友,較之現在態度恭謹,動不動就屈身請罪,朕更喜歡之前狡黠靈動,敢夜闖朕的寢宮的不畏懼朕的林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