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2 / 3)

應蘭風忙向著肅王行禮,肅王掃他一眼,轉身便去了。

應蘭風應酬片刻,見又有幾位大臣來到,為首的那位,卻正是方才在殿上為他說話的,正是戶部的一位侍郎,姓周。

應蘭風感念此人大恩,忙行禮相謝,周侍郎便笑道:“應大人不必客氣,從此以後咱們都是一樣的了……”

應蘭風道:“哪裏哪裏,著實惶恐,若非周大人方才仗義執言,應某又哪裏會有此刻?”

周侍郎笑了兩聲,便道:“其實應大人不必謝我,若真的要謝,得該多謝太子殿下才是。”

應蘭風這幾年不在京內,對這些官員們不免陌生,聽周侍郎如此說,不免一怔,便道:“太子?”

周侍郎見他身邊兒並無旁人,便笑哈哈說道:“上回令愛在珍禽園那驚世之舉……肅王也是不依不饒地呢,當時太子就很替令愛說了些好話……此番,若不是太子殿下事先知道肅王命人欲對大人下手……又怎會事先準備好禦史的奏報,叫下官相救大人呢?太子一番美意,應大人可得明白才好。”

應蘭風聽著前半段,似乎說的是懷真如何如何,隻覺得當真是在夢中,竟全然不懂!聽到後半段,卻才明白,原來是太子命這周侍郎為他解圍的。

應蘭風忙道:“原來是太子高義,感激,感激!”待要當麵相謝,太子殿下卻早先離去了。

周侍郎便笑笑說道:“太子因知道大人是位能幹的賢臣,故而才對應大人格外青眼照料呢,肅王先前就對應大人……咳,總之此番又被太子攔下,隻怕未必善罷甘休,以後應大人可也要多多留心才是。”說著,便意味深長地看著應蘭風。

應蘭風心中已經明白:這周侍郎的意思,顯然是想招攬他進太子的麾下……如今除了皇上之外,能壓住肅王的自然隻有太子了,若他是太子的人,肅王要下手,自然也要掂量掂量。

應蘭風心中為難,他在朝中為官,實際並不想站在任何一派上……然而如今竟然承了太子的情……於是便隻拱手作揖,低頭稱是罷了。

那周侍郎這才離去了,應蘭風目送眾人離開,心中兀自沉甸甸地,此刻,忽然又想起周侍郎方才說的什麼“珍禽園、令愛”等話,忙抬起手來想要喚住周侍郎問個明白,見他人去的遠了,隻得又訕訕放下手來。

應蘭風回過頭來,便想看看郭建儀可在,畢竟兩人是親戚,若是懷真之事,問起他來倒也方便,不料張望了片刻,卻見吏部的那位盧侍郎正拉著郭建儀,急匆匆地不知是有何事,郭建儀轉頭仿佛往這邊看了一眼,卻仍是被拉著去了。

應蘭風無法,便想著趕緊回府,橫豎找李賢淑問個明白便罷了,誰知才下了台階,便聽得身後有人道:“應大人,請留步。”

應蘭風聞聲,心中一喜,回過頭來,迎著那人笑道:“唐大人。”

小唐走到應蘭風身邊,兩人對著作揖,小唐便笑道:“我說應大人必然高升呢?恭喜恭喜。”

應蘭風便笑道:“還是承蒙唐大人吉言,同喜同喜。”

小唐哈哈一笑,便道:“這麼些年不見了,應大人賞不賞臉吃兩杯酒呢?”

應蘭風本來一心想要回府,隻是既然小唐開口了,哪裏有不從之禮?便滿口答應。

應蘭風本是乘轎而來,因小唐騎馬,應蘭風便隻叫人先回府去,借了隨從一匹馬兒,一塊兒相偕而行。

兩人且走且說,說了幾句閑話,應蘭風因想到周侍郎之語,便道:“方才周大人對我說什麼……令愛在珍禽園中的驚人之舉……我竟不明白是何意思,不知唐大人可知情?”

小唐見他全然不知,便笑了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若說起來,此事竟還是因我而起。”

應蘭風越發詫異不解,便問端倪。

小唐便從那香袋兒說起……一直講到了應懷真又製香出來,珍禽園中仙鶴起舞之事,應蘭風聽得如癡如醉,連怎麼上了酒樓的都不知。

等醒過神來,人已經在雅間之中。應蘭風四處看了一番,恍恍惚惚說道:“竟有這等事?我、我卻是絲毫也不知道……”

想到自己竟不知道,也無法目睹,心中更是難過起來,應蘭風伸手扶住額頭,喃喃說道:“雖然我在外這些年,為國為民,夙夜憂歎,可一旦想起懷真,便五髒六腑皆生疼一樣,這幾年來無法陪在她身邊兒,看著她一點一點長大,著實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罷了。”說著,便不由地滴下淚來。

小唐不免勸慰了幾句,又道:“懷真丫頭是個極懂事的,若是應大人因為她的緣故而猶豫不前,甚至放棄前程的話,她反而不會快活的。”

應蘭風含淚點了點頭,又歎了幾聲。

頃刻間,便備好了一桌兒簡單的酒席菜蔬,兩人便才吃了起來,又吃了會兒,就說起今兒周侍郎的事來。

應蘭風便低聲歎道:“我此行,本來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似乎有肅王的人,不過也有太子的人……本來還以為不知如何呢,沒想到太子竟不計前嫌,果然是明君之選。”

小唐見他如此感慨,便喝了口酒,微微一笑說道:“有件事應大人得知道……其實早先我得到消息,太子好像也派了人準備要彈劾應大人的……卻不知道為何忽然之間轉了風向了。”

應蘭風聽了,大驚失色,問道:“竟有此事?”

小唐笑道:“正有此事,不過……正如應大人所說,太子肯‘不計前嫌’,轉為從肅王手中保下大人,倒的確是個聰明的明君所為,請。”說著便又舉杯。

應蘭風目瞪口呆,少不得也舉起酒杯,慢慢地吃了一口酒。

卻正在此刻,聽得隔壁的雅間裏進了人,小唐跟應蘭風兩個聽了動靜,便雙雙放低了說話的聲音。

聽得那邊落了座,似乎吃了幾杯酒,天南海北的地便說了起來,談來說去,仿佛也有了幾分酒意,一人忽然說道:“可是聽說了?那善能調香的應公府小姐,她那外放南邊的父親回來了……且還升了大官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