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1 / 3)

因敏麗當日便要返回肅王府,故而應懷真下午便也隨著回了公府,隻是敏麗不舍得她,臨別時候特意握著手兒叮囑,道:“十六日那天,王府裏也會宴請眾人,我便不請其他人了,隻下一份帖子給府裏,單請你過去,咱們再好生說話兒。”

應懷真見她眼眶微紅,執手相看,就點頭答應了。

敏麗又凝視著她的雙眸,道:“另外……先前你說的那些話我細想了……你的意思我隱約有些明白,你竟是擔心哥哥會欺負你麼?你且放一百個心,倘若哥哥真有這個意思,我也不饒他,再說還有母親跟平靖夫人呢?你難道不信我們的?何況我看哥哥……對你也委實跟待別人不一樣……其實好的都讓我覺著意外了呢,偏偏你又多心覺著他對你有什麼歹意的……唉,傻孩子,你什麼都好,就是忒也疑心膽小了些呢。”

敏麗所說這些雖然並不全對,可也跟懷真心中憂慮的那些相差不多,敏麗竟能憑她顛三倒四的幾句話猜到這個份上,可見同她真的心意相通,又聽敏麗說的如此懇切……心頭欣慰感激,也覺著眼中微潤,當下就才跟敏麗分別了。

應懷真出府上車之時,卻見小唐亦走了出來,正在同應蘭風作別,遠遠地看著他站在門邊兒,因隔著一段距離,又是薄暮,竟看不清他的神情,應懷真大著膽子多看了幾眼,小唐卻仿佛毫無察覺,也並沒有看她一眼。

應懷真低了頭,心情難免鬱鬱,便上了車自去了。

此後初六日,忽然錦寧侯府派了人來請,應老太君隻說身子不好,不便出門,就叫應夫人跟陳少奶奶,李賢淑前往。

這日傍晚,李賢淑回來說了,便對應懷真道:“錦寧侯府來的人特特還說,務必也要請你一同過去呢,乖孩子,趕明兒就跟娘一塊兒去啊。”

應懷真聞言大驚,本來聽說又請李賢淑去,心中已經有些不自在,忽然說還有她也得去,一時著急叫道:“我才不去!”

李賢淑一怔,轉頭看她道:“怎麼了?”

應懷真道:“我不愛去他們那裏。”

李賢淑不明白,便道:“忽然怎麼不愛去了?先前你不是也去過兩次的?小絕又跟佩兒大元寶他們那麼好,還有春暉,他們也都要去的。”

應懷真呆了呆,仍是搖頭說道:“總之我是不去。”

李賢淑無奈,正好應蘭風回來,卻也聽說了錦寧侯府相請的事兒,忽然見應懷真說不去,也是詫異,就道:“這是為何?”

應懷真見應蘭風也來問,一時想起先前應蘭風留淩絕吃飯之事,心中很不自在,賭氣便道:“爹那麼喜歡那個人……自己去就是了,做什麼讓我去。”

應蘭風聽了,一怔之下便笑起來,道:“你說的是淩絕?”

應懷真聽得這個名字,心裏一跳,本想發作,忽然轉念間,想到今生自己跟淩絕並無任何可能,也不會再飛蛾撲火,又何必如此明顯針對呢?隻怕再任性吵嚷的話,反而惹應蘭風跟李賢淑疑心別的起來。

於是應懷真便假意說道:“佩哥哥跟春暉哥哥也很了得,爹怎麼對個外人那麼好呢?”

應蘭風聽了這般話,才又哈哈地笑了兩聲,道:“原來你是替佩兒不平呢?論理說,的確該更疼自己的兒子,隻不過論文采,佩兒能有淩絕的一成兒功力,已是極好的了。”

應懷真本是隨口說來,轉移話題的,沒想到應蘭風竟當了真,倘若這話是前世說來聽,應懷真必然歡欣鼓舞,舉雙手稱是,然而是此刻,頓時便叫起來,道:“爹!你簡直……也太過厚彼薄此了。”

應蘭風見她著急的模樣,便忍了笑道:“罷了,我知道你偏向你哥哥,但是學問這回事,隻要從談吐之中便能高下立判,淩絕的為人,飄然若有仙氣,所做的詩詞也皆是滿篇錦繡,更難得的是並不隻是少年輕狂,反透著一股底蘊,這話並非隻是我說……翰林院那些習慣眼高於頂的學士們,又有哪個不是滿口稱讚?”

應懷真聽得這通篇的讚揚之聲,卻仿佛那孫猴子聽到了唐三藏的緊箍咒,腦中嗡嗡然響成一片,最終忍無可忍地捂住耳朵,便嚷道:“好好好,他就是天下無雙的好,渾身沒有挑兒的,可成了麼?娘你快叫爹停下罷了,我的腦子都疼了。”

李賢淑拉拉應蘭風,應蘭風才果然停了口,仍然笑道:“隻因他是個極難得的,我一時就多說了幾句。”

應懷真趴在桌上,無話可說,又生怕再說一句,反又惹出應蘭風更多讚溢之言來。

卻聽應蘭風道:“明兒可乖乖地跟你娘過去罷了?淩大公子新娶了的林禦史之女,聽你娘說……先前不是也認得麼?正好敘敘舊。”

應懷真聽他又提起林明慧來,心中哭笑不得,隻想道:“這淩家也是難得,我統共就這幾個‘仇人’,竟如抱了團兒似的,難道我還要去不成?林姐姐本就有心病,見了我還不知怎麼樣,我遠遠地避開還來不及呢,哪裏竟有送上門去的道理,何況淩景深又是那樣的人,然而他們三個比起來……隻論今世的話,算來竟還是淩絕比較正常一些。”

應懷真心中如此計較,卻更加打定了主意不肯去,隻是怕李賢淑跟應蘭風又勸,就隻不說罷了。

次日一早,吉祥來叫她起身打扮,應懷真便縮在被子裏,捏著鼻子,出聲裝病。

吉祥聽到聲氣兒不對,嚇了一跳,立刻通知李賢淑,李賢淑飛一樣跑來,硬是把她從被子裏拉出來,道:“怎麼忽然又病了?”伸手摸摸手兒,又摸額頭,並不覺得如何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