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章(2 / 3)

懷真聽了這話,臉上越發紅了,猛地把應玉推開,惱道:“姐姐你……”

應玉心裏歡喜,便也不理她慍怒,隻管捂著嘴笑起來,道:“罷了,知道你怕羞,我不同你說了就是。”

懷真本來憂愁欲死,忽地見她竟是這般想開,竟全然的是一副快活之態,卻反而也自憂悶中生出一絲無奈的笑來,道:“我……我真真兒是想不通……你們心裏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說到最後,便歎了一聲,停住不語罷了。

此刻,心底卻是百感交集。

眼見便回到了應公府,懷真便又叮囑道:“姐姐,這件事,你萬別給人知道。還要再正經行事才好……不然,連表哥的聲譽也是不好了。”

應玉點頭道:“好妹妹,我聽你的就是了。”直到此刻,應玉仍是一派喜歡,無懼無憂。

懷真看著她如此,便也一笑低頭,兩個人下車,便進了府內。

當晚上,李賢淑因問起懷真來,道:“怎麼下午你跟玉兒一塊兒回來了呢?”

懷真隻掩飾說道:“半路上遇見的。”

李賢淑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正低頭翻書,很是認真的模樣,就並沒再追問,隻道:“是了,前兒在唐府,我見那唐夫人待你很好呢?”

懷真道:“太太一向是很疼我的。”

李賢淑便笑起來,道:“這位唐夫人倒是極好的,瞧著也是真心疼你。”

懷真瞥她一眼,因她不問應玉的事兒了,便暗中鬆了口氣。

李賢淑又道:“如今想想,倘若那唐大人年紀再小個幾歲……就像是你小表舅那個年紀,也是使得的呢,我就什麼也足了。”

懷真啼笑皆非,道:“娘怎麼又來胡說了?”

李賢淑眼中有些憂色地看她,便道:“你這丫頭,平日我問你兩句正經話,你隻是不同我交底,你又怎知道爹娘擔心什麼?”

懷真見她這般說,不由地就問。

李賢淑道:“這兩天你爹跟我在商議呢……你瞧,唐大人畢竟已經是這把年紀了,他們家裏肯定不願意再耽擱,一定想著要早些成親。而你,才及笄呢,我跟你爹原本想,你配了淩絕,好歹也要多留你兩年,至少也要到個十七八歲才嫁……如今既然是唐大人,隻怕……”

懷真聽了這話,才又心跳起來,書也忘了翻,就看李賢淑,道:“隻怕什麼呢?”

李賢淑道:“隻怕人家等不得,最遲也是明年罷了。”

懷真生生地咽了口唾沫:“明、明年?”

李賢淑掃她一眼,想到這樣好的女兒,委實還沒疼夠,居然不到一年的功夫就要嫁到別人家裏去了,心裏萬分不舍,便把手裏的花樣子扔了,走到懷真跟前兒,便摟住她道:“先前娘多問你兩句……並不是有什麼別的心思,就是怕你年紀小不懂事,會吃虧……爹娘雖然沒用,卻到底是真心實意地想為了你好呢……你可明白?”

懷真聽了這話,眼中就也見了淚,道:“娘……”

李賢淑摸摸她的頭,道:“我跟你爹,也不是要故意為難那唐大人,隻是……不管他是何等身份、如何了得的人,就算他是個皇子,在爹娘心裏,也都比不上你矜貴……”

李賢淑說到這裏,便低下頭,在懷真發端親了一下,道:“你爹因跟我說……你原來不喜歡淩絕,倒是喜歡唐大人的,倘若真的是你看中的人,那我們自然也沒什麼說的了,好孩子……隻要你好,我跟你爹就都足了。”

懷真正淚眼汪汪地,李賢淑忽然又咬牙切齒地說道:“但是倘若那唐大人對你有半點兒不好,我跟你爹就算豁出命來,也要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懷真聽了,忍不住又破涕為笑,便鑽到李賢淑懷中,帶淚笑道:“娘……”伸出雙手,便抱住李賢淑的腰,撒起嬌來。

次日,應蘭風退朝回來,滿麵愁容,自回了東院。

因見懷真不在屋子裏,便問起丫頭,丫鬟們道:“姑娘去了花園裏看花兒了。”

應蘭風本想去找她,正看到李賢淑回來,當下拉住了,皺眉道:“唉,不好不好了。”

李賢淑豎起眼睛,叫道:“又是什麼事兒?為何這些日子你每次回來都是這般模樣,遲早晚給你嚇死了!你可別說皇上又賜婚了呢!”

應蘭風啼笑皆非,喝道:“少胡說!我隻是想跟你說,先前不是說欽天監跟禮部商議擇定日期麼?如今已經有了!”

李賢淑忙屏住呼吸:“是幾時呢?”

應蘭風苦笑道:“說是有兩個黃道吉日,一個是今年十一月,另一個,是明年六月。”

李賢淑昨晚上本正跟懷真說這話,如今聽得果然如此,卻頓時痛心疾首起來,道:“天殺的!怎麼竟這麼著急了呢?這會子已經快十月了,倘若是選在今年,那豈不是立刻就要操辦起來?不成不成不成!”

李賢淑一疊聲地嚷嚷,應蘭風又哭又笑,道:“你且別著急,田監正因同我交情不錯,便特跟我說了,我也是這般同他說的,今年是斷斷不成的,懷真才方及笄,哪裏就這麼著急起來?……然而就算推到明年去,也不過隻是多幾個月而已。”說到最後一句,便也有些哭喪著臉。

李賢淑看應蘭風一眼,兩夫妻都是一樣的心意,李賢淑便道:“那你可跟他說了,讓他在往後選一選?”

應蘭風搖頭,道:“我何嚐沒說?然而他說再往後連續三年,都有客星來犯之兆,都不如今年跟明年的日子好。”

李賢淑呆若木雞,應蘭風也低頭耷腦,雖這是一件大喜事,但是在兩個人看來,若懷真出嫁,自然不能在家裏當掌上明珠這般自在了,以後若是再見麵兒,得須到人家家裏去……縱然她想回來,也不是隔三差五能走動的……明明是自己的女孩兒,千寵百愛,尚未疼夠呢,就要雙手捧著給人去……以後連見都非容易。

先前懷真沒有著落時候,兩個都急得熱鍋上螞蟻似的,如今有了著落,卻又雙雙如喪考妣,很不自在。

因此李賢淑跟應蘭風格外苦悶,又怕在此唉聲歎氣,叫人看了不像話,兩個人便進了屋內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