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1 / 3)

話說先前應蘭風把應蕊帶回了公府之中,先回了昔日楊姨娘的院子,前頭那些陪嫁程府的丫鬟婆子們也都一並回來,此刻都站在門外靜候。

應蘭風進了裏屋,沉默片刻,才回過頭來,便看著應蕊,道:“你如今,還有什麼話說?”

應蕊垂著頭,道:“父親,我……知道我犯下大錯,惹了父親動怒,還求父親看在我知錯的份兒上,寬恕女兒。”

應蘭風瞅了她半晌,轉頭環顧這屋內,道:“這是昔日你娘住過的地方,倘若她在天之靈看著,你當她會不會寬恕你?”

應蕊不由落淚,道:“我娘向來疼我……是女兒太不爭氣,如今已經是知錯了……”

應蘭風仍是淡淡地打量著她的神色,點了點頭,道:“你既然知錯,且同我說,如今你想如何是好。”

應蕊聞言,自以為應蘭風是原諒自己了,便上前來,道:“父親……既然如今已經跟程家和離,女兒便是自由之身了,還求父親速速尋二舅舅……女兒……”欲言又止,麵上略露喜色。

應蘭風聽到這裏,心如一團寒冰似的,麵無表情,隻看著應蕊。

應蕊含羞帶盼說了這句,忽地察覺應蘭風眼神不對,便驀地停口,怯怯喚道:“父親……”

應蘭風道:“現如今,你倒是還想著要嫁了穀晏灝?”

應蕊垂下頭去,小聲道:“除了他……女兒也沒別的歸宿了,還請、請父親成全。”

應蘭風聽了這許多話,不怒反笑。

應蕊心中正忐忑著,卻聽應蘭風笑了兩聲,道:“我生得好女兒,竟讓我無話可說了。如今還打量著嫁給那畜生,你真是……”

應蕊輕聲說道:“畢竟,如今也是別無出路了……”

應蘭風已經等不及她說完,便淡淡冷冷地說道:“程公子一表人才,性格溫柔,你放著金鑲玉不要,卻同那種畜生苟且,如今還想跟他有結果?這會兒他還不知躲在哪裏,我也正派人四處找他呢,若找到了,少不得斬成肉醬,那時候,你且再找一條出路如何?”

應蕊魂飛魄散,忙握住應蘭風的手臂,求道:“父親,萬萬不可!”

應蘭風冷眼看她,一聲不發。

應蕊生怕他當真害了穀晏灝性命,便哭著求道:“我自小不見父親的麵,跟著娘在府內熬了許多年,娘偏又早死,我跟懷真同樣都是父親的女兒,卻是為什麼是這樣天地兩別似的?她就能嫁的那樣風光,我就給隨意扔到程家去?”

應蘭風冷笑道:“你竟敢說這話?縱然你從小受苦又如何?難道活該長大了就得作惡?當初佩兒也是從小受苦,他且比你更苦一層,他的親娘早就沒了的,如今且看他是如何?你又是如何?”

應蕊張了張口,不知要說什麼。

應蘭風深吸一口氣,又道:“誰又說你是隨意扔到程家的?若不是賢淑從中周旋,你還能得這樣一個人家?早不知給扔給什麼泥豬癩狗婚配了。我知道你心裏必然不服,然而懷真先前定給的是淩絕,他卻是跟程公子同科的進士!又誰差誰強多少?後來皇上又行賜婚,這種種又哪裏是我們能夠做主的?你竟然拿這點兒來不忿?”

應蕊垂頭,應蘭風又道:“你也說,你跟懷真是這樣的天地兩別,叫我看,果然就是天地兩別,似你這樣的人品,就不必巴望著什麼唐家了,就算是嫁到程家,也是玷汙了人家,當初竟是我跟賢淑錯了!”

應蕊不由也一陣心冷,顫聲喚道:“父親……”

應蘭風冷看著應蕊,道:“你趁早兒別喚我父親,我應蘭風雖非聖賢,卻也不是那品格卑賤之人,你作出這種醜事,差點連累闔府,我並沒有順程家的意思結果了你,是因念在‘虎毒不食子’,本以為你會愧疚,不料你竟全無悔恨之意,方才提到那穀二畜生,竟還麵帶喜色……”

應蘭風說到這裏,便氣得又笑了出來,道:“似你這般,全不思量顧及家府,姊妹兄弟等,隻顧厚顏無恥,我豈能再容你?”

應蕊不明所以,驚心動魄地問道:“父親要做什麼?”

應蘭風轉頭,又看了一眼這屋子,道:“我為了你,幾乎丟盡了畢生的臉麵,今日留了你一條命,已經算是盡了父女之情了……如今,你且隨我去見老太君罷,回明了老太君,一切都由她發付。”

應蘭風說著,邁步往外而行,應蕊聽聞他那幾句話,魂魄飄蕩,覺著不好,卻又不信應蘭風會如此絕情,忽地說要帶自己去看老太君,她心中一怔,卻又泛起一絲希望,便忙隨著跟上。

應蘭風出門,就叫了幾個小廝把守這院門,把跟隨應蕊的丫鬟婆子都攔在裏頭,不許出外。

且說先前程家派人來,應公府本已經有些知聞,卻隻知是因應蕊之事,具體如何卻不知道。

如今應蘭風領著應蕊,進了老太君房中,此刻應夫人,李賢淑,穀晏珂等都在,應蘭風冷然道:“老太君,孫兒有話要說。”

應老太君便把丫鬟們都遣退了,穀晏珂也隨之欲退,應蘭風掃她一眼,道:“三奶奶且留下。”

穀晏珂隻好又住了腳。

應蘭風便把應蕊在程家的所做,略說了一番。

應老太君聽了這些,臉皮紫漲,渾身發抖,道:“這話可是當真?”

應蘭風道:“現如今蕊兒就在跟前,到底真不真,她自個兒也能說的。”

應老太君瞪向應蕊,狠狠地先啐了口,道:“我們公府裏,怎麼竟生出這麼個不要臉麵的下作貨色!”又看向應蘭風,道:“既然出了這樣的事,你把她領回來做什麼?還嫌我們府裏不夠丟臉?為何不亂棍把她打死!”

應蕊跪在地上,聽到此,臉色已經雪白。

應蘭風道:“老太君且先別惱,因此事不光關乎蕊兒一個,還有一個人難辭其咎。”

應老太君目光一動,緊鎖眉頭。

穀晏珂微微垂頭……而應夫人仍是端然穩坐,麵無表情,李賢淑冷笑著看穀晏珂,心中自然知道應蘭風說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