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真驀地明白她的意思,便紅著臉道:“罷了罷了,又開始口沒遮攔了。”
應玉笑道:“我為你著想呢,你別隻管害羞起來。”卻也知道懷真麵皮薄,見她臉紅至此,就也罷了。
下午時候,應玉便告辭離去,唐夫人兀自不絕口地誇讚小狗娃,因知道懷真催不得,就對敏麗道:“你瞧瞧這孩子,雖然才幾個月,卻是這樣的好看,兩隻眼睛何其有神?將來長大了,必然不輸給淩霄。”
敏麗笑道:“是個怪俊的孩子。”
唐夫人又笑著說道:“你瞧見了這樣俊的孩子,將來一定也會順順利利生個康健好看的白胖小子。”
敏麗觸動心事,便小聲道:“我倒是想,生個女孩兒才好。”
唐夫人不解這話,就看著她。
敏麗垂頭道:“母親想……肅王府出事,不都是為了爭權奪利的?我的又是遺腹子,若是男孩兒……我隻怕他將來又不知如何地、卷入那些朝政漩渦中去,然而倘若是個女孩兒,無憂無慮的,倒是安穩妥當。”
唐夫人也歎了口氣,便勸道:“你想開些,橫豎如今事情已經過了……你有孕的事兒,你哥哥也向著皇上稟奏了,聽聞皇上很是喜歡呢。雖然說……肅王出了那種事,但畢竟是皇族的骨血,一脈尚在,著實令人欣慰。”
敏麗因想到趙殊那樣的溫柔性情,卻再不可見了,忍不住又落了幾滴淚,唐夫人知道她的心意,就將她摟在懷中,道:“你也不必擔心更多,倘若生得是個如世子一樣性情的男孩兒,也自不必擔心他會卷入什麼紛爭了。”敏麗聽了這話,卻心頭一動,也暗暗地點頭。
待晚上,小唐回來之後,懷真便問起他那藥方子之事,小唐笑道:“你知道了?”
懷真道:“果然是真的麼?那你為何不跟我說?”
小唐笑看著她,道:“我怕說了……叫你知道自個兒這般能幹,若是驕橫起來……反不把我放在眼裏,可如何是好?”
懷真白他一眼:“當真?”
小唐從後將她環住,卻不回答,隻道:“今兒回來的早,教你彈琴可好?”
懷真見他仿佛是故意避開不答,就隻疑惑看他,小唐咳嗽了聲,道:“對了,你想不想看我的海月清輝?”
懷真本正猜小唐因何不答,以他的性子,自然是有內情的,然而他那把海月清輝,自她還小的時候,就聽敏麗百般誇讚過,卻隻是隻聞其名不見其形而已,倒不知是何等珍奇絕世的寶物了。
懷真一時竟有些好奇,便問道:“不是說你珍藏密斂的,等閑不肯給別人看麼?”
小唐道:“你也是別人?”
懷真忍不住便笑了。小唐見她展顏而笑,不再計較前情似的,才暗中鬆了口氣。
原來小唐昔日把那藥方拿去之後,便叫宮內的幾個禦製間的調香好手試著調製,果然用了許久才製了出來,命人趕製出一批來,快馬加急送到西南。
西南的帶兵將軍雖然同小唐素來交好,也對他很是敬重,然而見兵部大張旗鼓一派肅然地送了這種東西來,不免嗤之以鼻。
在他們武官看來,這種香囊,不過是那些附庸風雅的貴公子們的玩意兒,或者是女娘們所用之物罷了,起初還不以為意,隻散散地叫底下士兵佩戴上罷了。
那些士兵見了,都也覺著驚奇,有人就扔在營中,有人卻好奇地帶在身上,不料數日之後,那些佩戴香囊的士兵們,毫發無傷,毒蟲不侵,那些沒戴的,卻狀況百出,眾人起初還不知緣故,無意中有人發現是香囊之故,才試著都戴起來……到了最後,那些沒分到香囊的,竟都不滿起來,為了爭奪香囊,還出了好幾宗打架鬥毆之事,更有人高價求購。
那將軍知道詳細,驚喜交加,認真起來,忙寫信回京,催兵部再發送千枚回去……又問此物是何人所造,在信中大為讚賞。
兵部主事把信交給小唐過目,也是好奇相問,道:“唐侍郎從何處得來的這妙方?實在是功德無量,此事上奏皇上,必然是奇功一件兒呢。”
小唐對上他好奇渴盼的目光,想了想,便隻笑道:“是位高人所留,她不在意這些塵世虛名,倒是不好曝露人家身份的。”
那兵部主事兀自嘖嘖驚歎,本來是極欲一見的,聞言自然甚為惋惜,卻也不好強求。
因此除了李霍,其他眾人竟都不知這香方竟是出自懷真手中……而小唐不肯對眾人說明,卻也是怕樹大招風之意。他本就愛極懷真,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細細密密地保護起來,不叫任何人覬覦分毫。
倘若這名頭傳揚出去,還不知又會惹出什麼事兒來……因此小唐對外保密,回府之後,竟也並沒把此事告訴懷真。
小唐為不叫懷真追問,便靈機一動,用海月清輝來引開她的注意,誰知才要去書房,忽見一個丫鬟匆匆來到,竟說:“三爺三奶奶,姑娘不知如何,忽然腹痛難忍!”
懷真跟小唐雙雙大驚,忙出門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