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0 章(2 / 3)

懷真聽了應佩說完,心中果然大驚。隻是當著應佩的麵兒,卻並不如何表露出來,想了半晌,隻道:“我對朝上這些事,並不明白,今兒也才聽說,這般說來,爹是一片忠君愛國之心,反被斥責了呢?”

應佩歎道:“莫說是妹妹,我也有些看不懂了,按理說本不該質疑唐大人的,然而畢竟是咱們的父親……且我看朝中各位大臣們,均都十分讚許父親的舉動……隻是礙於唐大人,又且是皇上下旨了,故而眾人不敢說什麼。”

試問,倘若此事是應蘭風理虧,這些臣子們最擅察言觀色,自然懂得望風向而行,這年下裏迎來送往的,他們當然也須避嫌……可直到如今,往日怎麼來拜會的,今兒也依舊怎麼來拜會,並沒有因皇帝的申飭而冷淡疏遠……可見公道自在人心,這也是應蘭風先前行事很得人心之故。

懷真點了點頭,應佩到底怕她著惱,便遲疑著說道:“妹妹聽我一句……雖然我們都不懂唐大人為何要維護那貪官,反跟父親對著……可是唐大人的為人,咱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他最是個行事妥帖謹慎,能人所不能的,隻怕他看到咱們所沒看到的,知道咱們所不知道的,算計到咱們所算計不到的那些罷了……是以你萬萬別跟他著急起來,父親也是這個意思,他們在朝堂上雖然有政見之爭,可是你們兩個依舊得好好的呢,這是井水不犯河水,兩碼事兒的,你可明白這意思?”

懷真便笑道:“我如何不明白?哥哥放心就是了,難道我要跟他吵呢?何況我心裏也是覺著……三爺必然自有安排,隻再等等看罷了,別急在一時才好。”

應佩見她如此通情達理,且又麵色柔和,一顆心才又放下,便笑道:“妹妹果然是個善解人意的,我先前倒是白擔心了,既如此,我也鬆了口氣呢。”

懷真道:“哥哥既然知道,以後若還有諸如此類的事兒,你可不許再瞞著我了,不然的話,我是真會惱的。”

應佩道:“哪裏敢?可知我因藏著話沒對你說,心裏竟像是藏著一萬個荊棘般難過呢,如今跟你說了,反倒輕鬆起來。”說著,就有些不太好意思。

懷真掩口笑道:“哥哥都要是當爹的人了,還是這麼著,你快且回去罷,免得有人尋你。是了……倘若他們問起你去了哪裏,你可別認是跟我說話了呢?”應佩答應,自便去了。

一直到應佩離去之後,懷真才變了臉色,麵上的笑蕩然無存,抬手抵在唇上,眼中透出又急又惱之色來。

一瞬間,恨不得立刻叫人把小唐找來,問個究竟明白,可畢竟又明白,這會子絕不是爭執的時候,若真的一言不合,豈非又讓應蘭風李賢淑等過意不去,竟又多一件操心之事,反而不美。

懷真正思忖,應玉便尋了來,見她發呆,便笑說:“做什麼呢,你倒是清閑,快跟我喝酒去,今兒你也怪……竟一口酒也不喝。”

懷真笑道:“近來身上不好,喝了酒怕會鬧騰起來。”

應玉歎道:“這倒也罷了,橫豎今兒人多眼雜的,改日你去我家裏,咱們兩個自在喝上一通才好。”

懷真倒是明白她的心意,隻因李霍不在家,又偏在那個險要地方,應玉是懸著心呢,虧得如今有個狗娃絆著她,不然的話,隻怕那心事更是千重萬重了。

當下懷真打起精神,又略應酬了一會子,見時候差不多了,便托詞身上不好,要回府去。

丫頭出去說了,片刻,李賢淑先來問長問短,懷真一絲兒不露,隻說倦怠了。

李賢淑自知道她如今不同往日,忙問:“若真的覺著累,不如現在府內暫時歇息會子。”

懷真道:“不必了,家裏太太還盼著呢。”說話間,小唐便也進來接她……才說兩句話,應蘭風也聞訊來了,懷真雖看似無意,實則暗中留心打量他們兩個的舉止,卻見雖看似應酬自若,那神色之中,卻果然透出幾分疏離來了。

當下便出府,乘車自往回去,小唐卻是騎馬陪著,懷真閉眸想事情,忽地思及一事,便對夜雪道:“先前在府裏頭……我見郭侍郎後,無意遇見淩駙馬的事兒,不必跟三爺提起。”

夜雪詫異,心下一想,就說了聲“是”。

懷真說罷,從袖子裏掣出那一枝紅梅,端詳片刻,便撇給了夜雪,淡淡道:“你拿了去罷,回去後……或者好生把它插在瓶子裏養著……或者找個地方埋了,你自行處置就是。”

夜雪知道她甚是喜歡這紅梅花,故而先前還特意吩咐小丫頭回去尋找,可見珍愛……忽地聽這般吩咐,未免不解,仔細想想,又隱約明白幾分,便應允著,雙手接了過去。

不多時回到唐府,略安置了後,懷真靠在榻上,耳畔聽到腳步聲細微,正是小唐進來了,因不欲驚動她,便有意放輕了步子。

懷真睜開眼睛,便道:“三爺。”

小唐正將走到跟前兒,見她察覺了,便一笑道:“你要歇息,如何不脫了這鞋子,自在躺著?這個模樣豈不是白添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