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5 章(1 / 3)

話說懷真正讚歎那一枝月季,卻不妨身後有人前來,回身看時,那般沈腰潘鬢,正是唐毅。

正所謂: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不期這般相見,竟叫人兩兩無言。唐毅單臂擁著懷真,舉手將那朵月季輕輕摘下,放在懷真跟前兒。

卻見花麵交融,花比人豔,人比花嬌,然而花卻終究不似她,比花而解語可人,比玉而生香柔韌,且是他眼前心上,最舉世無雙之人。

想到她方才低聲所念,不覺低低道:“別有香超桃李外,更同梅鬥雪霜中。折來喜作新年看,忘卻今晨是季冬。”這何止是說月季,正也似是說她了。

懷真方醒過神來,忙推開他,複站住腳了,隻手中仍捧著那支月季,卻見莖上底下的刺兒都已不見,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兒,悄無聲息地便料理的妥妥當當……

一念至此,忽然又想:唐毅做什麼事不是如此?麵上不透分毫,底下早就“暗度陳倉”了。

不覺無聲歎息,便隻垂眸看著那朵花,嗅到那清幽香氣,心也才安寧了幾分,懷真便問道:“三爺幾時回來了?”。

唐毅道:“早上才進城。”

懷真抬頭看他一眼,此刻相對,再想到曾經曆過的那些生死攸關……便又轉開頭去:“是麼?我聽聞……東海上戰事是贏了的?”

唐毅不答,隻又走上前來,懷真見他靠近,無端竟有些畏懼,目光越發慌亂,腳下想要後退,又不願這般表露行跡,便仍是不動。

此即晨光乍現,花園之中人也少見,隻因懷真南邊一趟驚魂,對身子大有損虧,回來後,昏睡了數日不醒,醒來後也隻懨懨地難以為繼。

幸好有個竹先生在,便對症下藥,給她開了個調理身子的方子,每日仔細調養,才漸漸地恢複昔日的精神,才得這般早兒起,隻在花園中緩步而行,以為怡情曠神、養生之故。

唐毅瞧出她退縮之意,卻仍舊踏前一步,便複把她擁入懷中。

懷真隻得擎著那支花兒,低低道:“做什麼……”

隔了片刻,唐毅說道:“你可知道,這許多日子,我最想做的是什麼?”

懷真道:“三爺心裏想的什麼,常人豈能蠡測。”

唐毅一笑,垂眸細看著她:“便是如現在這般,就這樣兒抱你在懷。”

懷真咬了咬唇,便低下頭去,也不知要說什麼。

唐毅便也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抱著她,隻覺得她比先前越發瘦了好些,唐毅嗅著她身上那極淡卻熟悉入骨的香氣,雙眸便慢慢紅了,隻竭力忍著,抱緊了她,暗中深嗅她身上氣息。

懷真忽覺唐毅仿佛在微微發抖似的,便輕輕喚了聲:“三爺?”

唐毅低低地應了聲,懷真覺著這畢竟是在外頭,待會兒丫鬟仆婦們經過,看見了畢竟不像話,懷真便道:“三爺,有話,咱們回屋裏去說可好?”

唐毅又抱了她一會兒,此刻恨不得把她抱回去方好,卻隻得放開,卻仍是握著手兒,兩個人便往花園外走去。

果然才走了幾步,就見兩個丫鬟迎麵走來,見了兩人,都抿嘴含笑,躬身低頭行禮,口稱:“姑爺有禮。”

懷真見人來了,早欲抽手,唐毅卻總是握緊不肯放。懷真隻得作罷,然而臉上卻不覺發熱,便隻做無事狀,待丫鬟去了,才又看唐毅一眼,眼神中頗為無奈。

回房途中,不免又遇見幾個仆婦之類的,因都知道兩個人複合了,隻唐毅人在海疆不曾回來……如今見終究是團圓了,一個個兒也喜不自禁的,均都麵帶笑容,恭恭敬敬地以“姑老爺”相稱。

懷真歎了口氣,索性低頭不語,隻回了房中,便見小瑾兒也早起來了,奶母正哄著玩,小瑾兒正清脆地叫著:“娘呢?瑾兒要看妹妹!”

猛然見進來一個陌生男子,都吃了一驚,定睛細看,才認出是唐毅,忙行禮。

小瑾兒卻呆呆地,畢竟是極小的孩子,當初驚鴻一瞥便分開,如今又隔了這許多日子,一時竟是認不出唐毅來了,隻瞪圓了雙眼,盯著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