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穿過了兩側忙碌的警員,躋身到了老嚴身邊,壓低聲音緩緩開口道:“怎麼樣,老嚴,有沒有什麼特別發現?七年前的四起案子,和最近發生的這兩起,有什麼聯係嗎?”
“亂套了,真是全亂套了!”老嚴一邊拭去腦門上的汗水,一邊激動的翻閱著手中的文件:“我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還真是從來沒過看見過這麼古怪的案件。。。。不。。。與其說是古怪,簡直。。。簡直能有聞所未聞來形容。。。。”
這麼多年來,我難得看見老嚴在偵辦某起案件時,竟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心裏一緊,讓他先暫時放下手裏的工作,將案情從頭到尾給我介紹一遍。
“混亂,簡直太混亂了。和山鷹以及吳組長的凶案一樣,之前發生的那四起剝皮案,毫無任何規律可言!”接下來,在老嚴的述說之下,我也終於明白了七年前案件的詭異之處。
原來,那四起剝皮案,單從殺人手法上來看,應該都是同一個人所為。
死者全都是被類似於細繩一樣的東西勒死。隨後,凶手再拿出某種利器,從死者的後脖頸下手,順著脊椎的紋路朝下一路劃開,再朝著兩側剝開皮膚,直至完全將皮囊剝離身體。
殺人剝皮的方式有千千萬,可無論是七年前的那四起剝皮案,還是山鷹以及吳組長的死。凶手卻全都隻使用了這一種方式,從某種層麵上,倒也能說明一些問題。
最理想的結果,當然是假定凶手隻有一個人,而這些凶案,全都是同一個人所為。如若不然,那麼就存在有模仿作案的可能性。
或許某個心理變態的家夥,目睹了當時凶手殺人的全過程,隨即模仿這種方式,繼續再造凶案。
然而,當老嚴詳細的查看過七年前四起剝皮案的案發現場報告之後,他卻徹底推翻了上述的兩種可能性。
一般的連環殺手作案,會存在有習慣性這麼一說,而警方能通過屍檢,痕跡鑒定,以及對於凶手的心理側寫,逐漸細化凶手的特征,最終鎖定他。
如果凶手是個頭腦冷靜,做事規矩的人。那麼他在作案結束後,會將案發現場整理清楚,盡可能的清理遺留下的線索,從而給警方之後的偵破工作帶來困難。
如果凶手行事魯莽,每次都是經由外部刺激,才決定臨時作案。那麼案發現場勢必異常淩亂,且到處都是線索以及DNA信息。
如果凶手心思縝密,仇視社會,且帶有一定程度的反偵察能力。那麼他會在案發現在故意留下一些錯誤的死亡信息,從而誤導警方的偵破過程。
總而言之,不同凶手,根據其不同的心理以及性格,會有不同的作案習慣以及方式。而這種性格以及心理,能夠很好的從凶案現場的情況反應出來。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七年前的那四起剝皮案,有的凶案現場淩亂不堪,有的凶案現場卻被整理的井井有條,還有的凶案現場充斥著對司法體製的蔑視以及挑戰。
通過比對七年前的那四起剝皮案件,老嚴得出的結論是:這簡直就像是四個不同性格的人在用同一種方式殺人剝皮。
同樣的事情,也巧合的發生在了山鷹以及吳組長的剝皮案上。
原本以為查看了七年前的卷宗,能給案件的偵破帶來什麼幫助,現在看來,反倒變得愈發撲朔迷離了。
唐衍在我們之前,就已經了解過七年前案件的真相,所以他得出的結論,倒是和老嚴是一致的。趁著大多數警員都在現場的時候,唐衍也提出了他的看法。
“我倒認為,有可能是團夥作案。人是群居動物,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長時間生活在一起的人,極容易受到對方的影響,從而在某些方麵變得相似!
然而,一個人性格以及習慣的形成,必然和他成長過程以及成長環境有關。從性格方麵來說,團夥裏的成員又各有不同。所以,每個成員的殺人方式與手段雖然都是一樣的,可對於屍體的處理卻又是截然不同。正是這樣,才造成了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種結果!”
唐衍是從他的專業領域給出的分析,而他的分析,自然也有著一定的道理。
隻是,如果情況當真如同唐衍所言,那麼我們所要麵對的,至少將是六個不同的凶手!這特麼就以現在所掌握的線索,得抓到猴年馬月去。。。。。
不單是我,就連在場的警員也感受到了這種絕望感,刹那間,小小的辦公室內,又充斥著一種無形的緊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