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鷹初鳴 陸家之危(三)(2 / 2)

陸鬼臼道:“師父。”

張京墨說:“你是如何知道你的父親,是石鬼的?”

陸鬼臼沉默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手上的木棍,然後說出了一個張京墨已經猜到的答案,他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陸鬼臼根本不知道在床上躺著的父親,便是石鬼,他隻是在賭,隻是在猜,然後他那無雙天運,便讓他輕鬆的得到了正確的答案。

張京墨說:“若他是你的父親呢?”

陸鬼臼道:“若他是我的父親,也沒有關係,我插部位並不會致命,待找到了石鬼之後,再找師父要粒丹藥便治好了。”他知道木克土,石鬼最怕木頭,對人類不致命的傷勢,卻足以殺死這隻異獸。

張京墨心道,若是換他來做這件事,十有□□都會先捅傷兩個無辜的人,最後才找到石鬼。

陸鬼臼又道:“師父,我找到石鬼了。”

言下之意,便是求張京墨救出他父親。

張京墨看了眼已經一動不能動的石鬼,微微一用力,這石鬼便化為了一灘粉末,很快便徹底消散了。

而隨著石鬼的消散,陸鬼臼麵前這張被石鬼躺著的床,竟是幻化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陸鬼臼定睛一看,這不就是他的父親麼!他叫了一聲父親,便上前撲到了似乎已經沒有生氣的男人身上。

張京墨站在陸鬼臼的身邊,見狀拋出一粒丹藥,他說:“給你父親吃了。”

陸鬼臼接過丹藥連忙喂下,好在陸鬼臼的父親還能吞咽,艱難的將丹藥咽下肚後,便常長呼一口氣,衰敗的臉色開始好轉。

張京墨見陸鬼臼泫然欲泣的模樣,淡淡道了聲:“同我來。”

陸鬼臼低頭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轉身欲走的張京墨,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張京墨出門之後,便抱起陸鬼臼禦風而去,陸鬼臼本以為張京墨是就要帶他會淩虛派了,可卻沒想到幾息之後,張京墨停在了一片荒涼的墓地旁。

他將陸鬼臼放下,語氣冷淡的說了句:“道友,出來吧。”

沒有回應,陸鬼臼朝周圍望了望,很快便察覺了異常——這墳場之內,竟是連一聲蟲鳴也沒有。

張京墨麵上有些不耐,他也不再說話,隻是微微抬腳,然後不輕不重的往下一跺——

就在他腳落地的那一刹那,墳場之中冒出了無數的死人手,這些手有的已是白骨,有的卻剛剛腐爛,不但形狀可怖,還散發出惡心的味道。

張京墨最後一絲的耐心也告罄了,他可沒興趣花時間來看這種三流的把戲,隻見他麵色一冷,從須彌戒裏取出一把飛劍,然後隨手一擲——

飛劍像是長了眼睛似得,朝著一個土堆飛了過去,那土堆卻像是被飛劍嚇到了,竟是開始四處逃竄,飛劍猛地加快速度,朝著土堆中猛地一插!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後,土堆之中冒出了一個身形狼狽的道人,那道人衣衫襤褸,肩膀上插著張京墨的飛劍,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住的求饒:“仙人饒命,仙人饒命啊,是小的有眼無珠打擾了仙人,求仙人饒小的一命……”

張京墨看向了站在他一側的陸鬼臼,他說:“鬼臼,你說我要不要饒了他。”

陸鬼臼盯著那道人看了許久,然後對著道人道:“你抬起頭來。”

那道人顫顫巍巍的抬起頭,滿臉的卑微和哀求。

然後,陸鬼臼搖了搖頭。

張京墨好奇道:“哦?為什麼不饒?”

陸鬼臼道:“他恨我,就像我恨他那般。”

張京墨伸手摸了摸陸鬼臼的頭,讚歎道:“乖徒兒,這便是天道之路,你若是婦人之仁,總有一天要被人欺到自己的頭上。”

陸鬼臼握緊了拳頭,低低了嗯了聲。

張京墨的聲音越發的溫柔,他道:“既然你決定了,那好吧。”他說著,將不知何時掏出來的匕首,送到了陸鬼臼的手邊,“去吧,去把他的頭顱,拿到為師的麵前來。”

陸鬼臼猛地瞪大了眼,看向張京墨的眼神裏全是不可思議。

張京墨道:“你看看,這世上沒有誰能永遠的保護誰,我今日現在這裏,能護著你,若是我明日被人殺了呢。到時候你是想幫我報仇,還是隻是在我的墳前捧上一捧黃土聊以□□?”

陸鬼臼手抖的越發厲害,然而在張京墨溫柔且期待的眼神下,他還是伸出手,握住了那把鋒利的匕首,他說:“師父,有我在,沒人能傷你。”

張京墨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