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向明子是真的無法離開了。
向明子此時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靈氣即將耗盡,可站在他對麵的陸鬼臼卻是臉色如常,甚至到了這裏,都沒有吃過一枚丹藥。
到這時,向明子就算再蠢,也能看出他和陸鬼臼之間,不可逾越的差距了,他嘴唇抖的厲害,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話:“五層中期。”
陸鬼臼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他說:“你本該有更好的前程,可你卻跟錯了師父,惹了不該惹的人。”
向明子麵如土色。
陸鬼臼道:“請上路吧。”他話語落下,周身便燃起了顏色極深的火焰,那火焰還離向明子十分的遠,就讓他感到了一陣灼熱。
向明子見狀慘笑道:“你竟然……還有力氣使用靈火。”
陸鬼臼卻是不再多言,直接禦起法器,朝著向明子攻了過去,向明子本就靈氣耗盡,指望取了竹籌之後,用木牌離開玄武大會,卻不想遇到陸鬼臼如此出其不意的一招,徹底的斷了他的後路。
在陸鬼臼的攻勢下,向明子極為狼狽的躲閃著,他現在渾身赤丨裸,就像一隻白皮猴,臉上隻餘絕望之色。
向明子不想死,他是天驕之子,還有這大好的人生,整個派內都誇他是天才……甚至於掌門,對了,掌門!向明子嘶吼狂吼:“掌門救命!掌門救命!!!!”他已經完全不顧了臉麵,隻求留下性命。
然而就像一開始說的那般,掌門以及長老,並不會幹涉玄武大會,向明子聲嘶力竭,得到的,卻是無聲的回應。
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答案了。向明子耗盡了最後一點靈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胸口□□了一把火紅的劍。
那劍是如此的鋒利,也是如此的冰冷,以至於插入胸口之時,向明子感到了一陣徹骨的寒冷,他看到了站在他身前的年輕人,那人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本該英俊柔和的眉眼上,卻蒙著一層寒霜,冷漠的像是地獄裏的判官。
向明子的胸口有血液溢出,他失掉了力氣,像隻斷了翅膀的鳥兒一般,從天空中直接墜下,他的眼睛依舊大大的睜著,裏麵是滿滿的不甘和恐懼。
可惜再怎麼不甘心,再怎麼害怕,該結束的,都已經結束了。
陸鬼臼在確定向明子沒了氣息之後,便拔出了劍,看著向明子如同一塊石頭一般墜了下去。
陸鬼臼甩盡了劍上的鮮血,將劍收起之後,才麵無表情的問了句:“鹿書,我可以奪得頭籌麼?”
鹿書道:“除了你,沒有別人了。”
陸鬼臼笑了笑,再次運起靈力,朝著頭頂上那顆渺茫的星辰,發起了衝擊。
月兒和宮喻瑾在地上的等著最後的答案,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話,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頭頂上。果不其然,在半天之後,天空中落下了一物。
月兒一開始還有些奇怪那是什麼,一個光禿禿肉呼呼的東西,然而當那物逐漸靠近時,月兒卻是無言的移開了目光。
那是向明子的屍體,狼狽的,赤丨裸的屍體。他從月兒和宮喻瑾不遠處落下,直直的掉進了那無盡的寒淵之中。
宮喻瑾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多少變化,他見到月兒露出不忍之色,道:“那麼不忍心,把他接過來啊。”
月兒聞言,臉上的憐憫卻變成了厭惡,她道:“我才不要,光禿禿的多惡心,反正到時候也有人來收屍,我何必去髒那個手。”
宮喻瑾笑了笑,便不再說什麼,他這個師妹說是心硬,見到兔子受傷都能掉眼淚,說是心軟,見到死人卻能露出一臉厭惡。
月兒很快就忘了那具礙眼的屍體,她道:“師兄,你說那名叫陸鬼臼的,真的能奪到頭籌麼?”
宮喻瑾淡淡道:“我哪裏知道。”
月兒道:“若是他奪了倒也不錯,讓我們開開眼,看看頭籌,到底有何不同。”
宮喻瑾卻是不說話,他心中所想之事,比月兒複雜了許多。他想到了向明子會輸,卻沒想到他會死的如此狼狽。
就在二人等待之時,原本陰霾的天空終於放晴了,和煦的陽光照射在山頂之上,天空中甚至掛起了一道絢麗的彩虹。
兩人又等了不少時候,在天邊的彩虹都快要消逝之時,月兒像是忽的聽到了什麼,她愣了愣,問道:“師兄,你有沒有聽到……”
宮喻瑾道:“龍嘯。”
他剛說完,那龍嘯便越發的明顯,月兒仰頭望天,片刻後,她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景象。
她看到了一條龍,一條火紅的,盤旋在天空中的巨龍,那龍的身體仿佛就是火焰構成,可是無論是那爪子還是胡須,都是如此的栩栩如生——簡直就像是一頭真正的上古巨獸。
宮喻瑾也看呆了,許久之後,他才從口中硬生生的擠出三個字:“陸!鬼!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