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破浪 民風彪悍(1 / 3)

西南一隅,遠離大陸中心,乃是民風彪悍之地。

此地也是大陣最先破損,魔族首先攻入的地點。

然而因其地修士心性堅韌,手段百出,一時間竟是將最先入侵的魔族打了回去,但也正因如此,大陣破損一事居然沒有引起人的重視,幾乎所有大派的上層人士都將這當做是小股魔族借由縫隙流竄入大陸,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後來魔君門下的一門大將,以手中法器硬生生的破掉了大陣的一角,大批魔族入境,才有人驚覺大陣威力已虛弱至此。

現在大陣已有破損的趨勢,張京墨去西南一隅,便是為了此事。

他沒有能力修補大陣,唯一能做的,不過是稍微延緩大陣破損的時間罷了。

當年幾百個上古修士,窮盡一生修為,才布下了這座護了大陸萬年的陣法。讓人類得以在其中修生養息,不被魔族侵擾,現在想來,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壞。

人類有了一個安全的生活環境,自然是好事,然而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萬年之中,在大陸上生活的人們卻已經全然忘記了妖魔的恐怖之處。以為妖魔之事,同自己沒什麼幹係。

張京墨不會忘,他這輩子,都注定忘不了了。

他本可以不管魔族入侵,獨自一人飛升仙界,但在他飛升之前,卻親眼見到張氏一族被妖魔虐殺致死——原因自然也是因為他。

紅衣人門下的妖魔各個心狠手辣,用出的手段也是格外的殘忍血腥。

經此一事,這紅衣人便成了張京墨躲不掉的心魔。

飛升之時的心魔曆練,張京墨無論如何都過不去這關,甚至他在之後幾世雖然救下了自己家人,但在曆劫時,看到的依舊是他們痛苦的表情。

被魔族捕獲的張氏一族肉體經受了痛苦死亡,靈魂卻依舊沒有能得到解脫,他們在哀求,在哭號,但張京墨卻無能無為。

他向來都不是個無情的人,也正如此,才會在修仙一途走的如此艱難。

即便是經過了百世的曆練,張京墨卻依舊無法從中逃脫,他就似一隻誤入蛛網的小蟲,隻要粘上去了,就永遠也飛不起。

但張京墨卻是性情執拗之人,他不信自己就這麼會被困住一世,於是想方設法的要從中掙脫出來,甚至不惜借了陸鬼臼這把刀。

最後到底是這把刀先斬斷了蛛網,還是先刺到了張京墨,誰也猜不出結果。

但從目前的發展來看,一切都朝著好的方麵去了。

在去西南邊之前,張京墨又去集市上買了不少藥材,然後在離淩虛派很遠的一個城鎮裏,租了一間丹房。

好的丹房一塊上等靈石不過隻能租上一個月,張京墨用起來也是有些心疼。

好在這次在雪山之上他又收獲了不少好東西,從中挑挑揀揀的拿出來一起,隨便找了商家換了靈石。

張京墨選出來的東西,雖然十分珍貴,但也沒有到引人注目的地步,所以並未引起什麼人的注意,他入丹房之前,囑咐陸鬼臼在外看守,若有什麼不對勁,定要馬上提醒他。

陸鬼臼點頭應下,便在丹房外坐定了。

張京墨一進去便是半年,陸鬼臼也沒有移開過一步。

半年後,丹房之上的天空浮出了火紅的雲彩,其間隱隱有雷電閃爍,顯然是有異寶出世。

再過兩天,紅雲之中傳出雛鳳高鳴之聲,接著身處該城之人均都聽到一聲巨大的雷響。

陸鬼臼還正在看著天空中的奇景,就見丹房的門打開了,張京墨麵色蒼白的走了出來,對著陸鬼臼隻說了一個字:“走。”

陸鬼臼也不詢問為何,之事一言不發的跟在張京墨的身後便飛了出去。

二人離開三日後,丹房的老板便見到了一個麵色如冰的男人,那男人冷冷的問了句:“三日之前,是否有人在此地煉丹?”

老板看著眼前這個元嬰修士,嚇的兩股戰戰不住的點頭。

那男人又道:“他人呢?”

老板趕緊指路,說煉丹之後,那人便朝著那個方向飛去了。

男子聞言冷哼之聲,伸手一指便毀掉了丹房,然後隨手扔給了老板一個袋子,便什麼都不說直接離開了。

老板看著自家毀掉的丹房,心中正如滴血般的疼,待他彎下腰撿起袋子看清楚裏麵放了些什麼後,那點心疼就變成了興奮了,他朝著已經不見蹤影的人喊道:“謝謝大人了!!”

天麓一直在尋找張京墨的蹤跡,之前張京墨入雪山一事,並無人知道,所以他全然無處下手。

而之前一直十分好用的用來尋人的水幕,居然也不知為何找不到張京墨了!

天麓一氣之下,直接將水幕砸了了事。

張京墨之前擊殺天奉,後來又殺了天菀,同他已是有血海深仇,若是讓天麓找到他,定要將他扒皮抽筋,抽魂煉魄!

而天麓有多恨自己,張京墨非常的清楚,他也清楚自己煉丹的動靜很大,所以在煉成之後,便帶著陸鬼臼迅速離開了。

這次之所以要冒著危險在外麵煉丹,其中重要原因便是……朱焱要進階了。

作為火種,朱焱進階之後,品質自然是再上一層,它食下了張京墨特意為他煉製的丹藥後,便陷入了沉睡之中,張京墨也知道它要睡些日子,於是將它放入了須彌戒裏。

陸鬼臼對張京墨所做的一切,都是無條件的服從,張京墨叫他等,他就等,張京墨叫他走,他便走。

而此時他和張京墨換了個形象,正匆匆的往西南邊的毒瘴之地趕去。

這一走,就是半月的時間。

西南邊多雨少晴,夏日炎熱異常,走在路上隨處可見身著他族服飾的修者行在路上。這些修者大多袒丨胸露丨乳,衣著暴露,就連女子衣著也個比個的嬌豔,但怎麼看都像是有毒的花朵,采摘不得。

反倒是陸鬼臼和張京墨衣著打扮,那一席白衣怎麼看都在本地人裏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