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京墨覺的自己就好像看到了一個別扭的小孩子,他停下繼續脫衣服的動作,彎下腰抱起鶴童道:“乖孩子。”
鶴童嘟著嘴,陪著旁邊浴池中的嫋嫋熱氣,越發的像個剛蒸熟的包子。
雖然鶴童不喜歡洗澡,但他又沒法拒絕張京墨讓自己陪他的要求,於是他帶著糾結的表情,還是脫掉了自己那白色的毛外衣,然後露出了肥嚕嚕的小身體。
這孩子一看就養的很好,手好似藕節一般,小肚子還圓滾滾,一看就摸起來很舒服。
張京墨把鶴童抱在懷裏,由一旁的階梯,走進了浴池之中。
浴池裏的水溫剛好合適,那鶴童卻有些害怕,小手抓著張京墨的肩膀不肯放。
張京墨安撫道:“別怕,我抱著你洗。”
鶴童委屈的嗯了一聲,把下巴也放到了張京墨的肩膀上。
鶴童的個子很矮,若是坐在浴池裏,恐怕整個人都淹沒了,所以張京墨一直抱著他。
帶著嬰兒肥的小孩,怎麼看怎麼都覺的手感很好,張京墨沒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肚子。
鶴童被張京墨一捏,懵了,他說:“你別捏我肚子呀。”
張京墨忍著笑說了聲抱歉。
鶴童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怎麼看都怎麼覺的有點鼓,他難過道:“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今天吃的太多了。”
張京墨又摸了摸鶴童那被水濕潤,有些柔軟的頭發,溫聲安撫:“沒事。”
鶴童並沒有被張京墨安慰到,他看了看張京墨腰腹之上六塊線條流暢的腹肌,又看了看自己那鼓鼓的,好似年糕一般軟軟白白的肚子,更難過了。
他雖然有點難過,但張京墨看了卻想笑,不知為什麼,眼前這鶴童總給他一種奇怪的親切感,就好似……他們二人,已是相處許久。
亦或者說……他們曾經就見過,隻是已經是太遙遠的事,致使他沒能回憶起來?
張京墨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沒能得出答案,但根據眼前的鶴童和那麵具人給他帶來的熟悉感,他已是隱約感到,這次昆侖巔的拍賣會,恐怕和他離不開關係。
鶴童到底是年紀小,吃過飯不久,又被熱氣熏陶了一會兒,便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張京墨沒洗太久,抱著鶴童便離開了浴池,以靈氣弄幹兩人身上的水後,又給鶴童穿好了衣裳。
然而待張京墨換好幹淨衣服,抱著鶴童走出去,卻看見麵具人陰沉著臉色站在浴室之外。
麵具人露出的嘴唇緊緊的抿起,顯然是有些不愉,也不知是不是張京墨的錯覺……他竟是從裏麵看出了緊張的味道。
麵具人——不,應說是宮懷瑜,對著張京墨道:“把他給我。”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在張京墨懷中酣眠的鶴童。
張京墨看了眼鶴童那張因為沐浴而被熱水熏的粉嘟嘟的小臉,道:“不給又如何?”
宮懷瑜:“……”為什麼張京墨就敢如此同他說話了。
張京墨眉頭一挑,將那話重複了一遍:“不給又如何?”
宮懷瑜聲音冷了下來:“你還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做什麼?”
張京墨直言道:“對啊,我就是以為你不敢對我做什麼。”
宮懷瑜:“……”他還真不敢!
張京墨露出個笑容,他道:“我先將他帶回去了,回見。”他說完這話,轉身便走,留在宮懷瑜站在原地,恨恨的磨著牙。
宮懷瑜有一千種整治張京墨的辦法,可他一想到某個還在魔界曆練的人,那隱隱冒出的心思就被強行壓了下去。
如果說他的辦法有一千種,那若是讓陸鬼臼知道了他真的對張京墨動手,那陸鬼臼讓他痛苦的辦法,恐怕足足有一萬種。
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殘酷的讓宮懷瑜隻能氣的發抖,卻連張京墨的一根寒毛都不敢觸碰。
張京墨在背對宮懷瑜後,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下來,他在以鶴童試探宮懷瑜的底線,然而試探後的結果,卻讓張京墨有些不安。
那麵具人之前便說過自己不過是條看門狗,張京墨當時並未放在心上,現在想來恐怕這句話含義頗深。
看門狗?那狗的主人是誰?那主人又有什麼目的,故意要將他留在這昆侖巔上。
張京墨回到自己的住所,將睡的酣熟的鶴童放到了床上。
這昆侖巔實在太過奇特,同張京墨記憶裏的昆侖巔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千年後這地方發生了變化,還是說……其中另有隱情。
張京墨想著想著,也覺的有些乏了,他躺倒鶴童身邊,將那個小小的暖暖的團子攬入懷中,閉上眼睡了過去。
第二日,原本停下的大雪又開始飄了。
張京墨早早的起了床,開始修煉。
昆侖巔上靈氣充裕,是修煉的絕佳場所,張京墨盤坐在床上,剛將功法運轉一周,便聽到了小鶴童的迷迷糊糊的聲音:“吃、吃飯了嗎?”
張京墨聽的有些好笑,他伸手在白月半臉上掐了掐,道:“是啊,吃飯了,再不吃,飯就沒了。”
這句話剛一說出,剛才還迷迷糊糊的小鶴童瞬間清醒了,他在發現自己日過三竿還躺在床上的時候,瞬間有點慌,他道:“不好啦,不好啦!”
張京墨道:“怎麼不好了?”
鶴童道:“那烏龜可不會給我留飯,我去晚了,就沒得吃了。”他說著,眼圈居然就紅了……由此可以看出,吃飯在他的生命之中,占有多麼重要的地位。
張京墨看的好笑,他道:“你急什麼,同我一起吃不好麼。”
鶴童有點心動,但還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