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堯的神色也凝重起來,他講出了心中的道理:“人之初性本善,這姑娘年紀輕輕就做了殺手,定然是受人蠱惑才會誤入歧途。浪子回頭金不換,我想將她救出鬼女洞,脫離鬼女洞。我爹就是因為鬼女洞那個女魔頭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總有一天我要將鬼女洞瓦解,抓住裏麵那個女魔頭鬼女桑,既是為了我爹也是為了更多的人不受他們的殘害。”
虞堯說完就朝內屋走去,莫非殤已經將衣服穿好,她走起路來左右搖擺踉踉蹌蹌,卻還是倔強的朝著門口的方向,與迎麵而來的虞堯結結實實的撞了個滿懷。
虞堯將莫非殤半推半抱,直接按在床上坐下,雙眸注視著她,“師叔說你的傷至少要修養七日,你千萬不能隨便走動。你的長劍已經掉進懸崖了,這把匕首應該對你來說很重要吧,還給你。”
莫非殤的臉色靜得如一汪死潭,沒有波動,沒有變化,讓人看不明白也琢磨不透。
她伸手將匕首接過來,掉翻著看了兩眼,這是師父鬼女桑送她的禮物,是她最為重要的東西。
莫非殤的眼睛裏終於透露出除了仇視之外的情緒,她要殺他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甚至為她解了天蠶冰毒。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一直就這樣叫你姑娘吧。”莫非殤將匕首藏進衣服裏,念在他的救命之恩,她是應該告訴他名字的,她僵硬的表情吐出三個字:“莫非殤。”
虞堯感覺到這座冰山的一角已經被他慢慢融化,於是便乘勝追擊地開導她:“莫姑娘,我知道你是鬼女洞的人,或許你有不為人知的苦衷,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鬼女洞是天下第一邪派。為什麼要選擇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呢?你奉命出來殺人,卻又中了天蠶冰毒,這種毒想必你也知道是鬼女洞常用的至陰至寒之毒,說明那個大魔頭鬼女桑是想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呢。”
莫非殤的臉色驟變,眼眸中又透出那股狠戾,她惡狠狠掐住虞堯的脖子,卻因為中毒的原因使不上力度,“我的命是師父救得,師父就算要我死,也是應該的。”
因為知道她現在毫無威脅性可言,所以虞堯配合著她的怒意,絲毫沒有反抗。
莫非殤卻突然劇烈地咳起來,咳到渾身顫抖,虞堯倒了杯熱水給她,細心的叮囑道:“師叔說過了,你中毒很深,這幾日千萬不能運功,不然會非常危險的。還有動怒也是會影響病情的,你還是乖乖聽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莫非殤覺得剛才劇烈地咳嗽使得頭陣陣眩暈,連坐著都是在消耗元氣,她隻得被他扶著緩緩躺下。
莫非殤的右手在懸崖抻傷使不上力氣,虞堯耐心十足地喂她吃飯、喂她喝藥,從來沒有服侍過別人的少將軍服侍起人來還有模有樣。
由於深厚的功力,三日之後,莫非殤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虞堯再次給她喂藥的時候,她卻左手將碗接過一飲而盡,並沒有接他遞過來的糖蓮子,而是仔細的打量著這個雋秀俊逸、五官精致的男子,冷冷淡淡地問出五個字:“為什麼救我?”
虞堯寡淡的臉色,唇角卻勾起柔美的弧度,“我希望你能離開鬼女洞,我希望你獲得新生,我希望這世間少一個叫莫非殤的殺手,我希望再沒有什麼人因你而死。”
莫非殤的眉梢微動,心底更是流過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將她的神情恍惚盡收眼底,接著道:“我去給你盛湯,湯很熱的,不能再像剛才喝藥那樣一口氣喝掉了。”
黃昏依傍,小橋流水,夕陽無限好。
“莫姑娘,我發現你是不會笑的,好的情緒好的心情才會讓你的病好的更快些,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麼?”虞堯手裏舉著一本薄薄的小書,書名是《捧腹錄》。
“我講笑話給你聽,鄭縣某人,叫娘子為他做條新褲。娘子問:‘褲子做成什麼樣式?’他說: ‘像那條舊褲一樣。’娘子做成新褲後,就將它弄得像舊褲一樣破舊。”虞堯讀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莫非殤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
“衛國有對夫妻向天神求福,妻子冀求道:“讓我們不費力地得到100個錢幣吧!”丈夫說:“怎麼要這樣少啊?”妻子說:“超過這個數,您將要娶小老婆啊。”一個又一個的笑話故事,莫非殤卻一點笑容都沒有露出來,好吧,虞堯認輸了,原來逗笑她大概需要烽火戲諸侯吧。
七日後,莫非殤的身體完全康複,巧奪天出門采藥,正午時分,屋子裏虞堯在床上熟睡。
莫非殤的腦子裏突然響起了師父鬼女桑的話,“殺了虞堯,你就是鬼女洞的少主,殺了虞堯……”
莫非殤將袖口的匕首倒入掌心,握緊手柄處,挑起明閃的尖刃衝著虞堯心髒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