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他犧牲自己,這樣的大氣凜然,這樣的不顧一切,她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她終於敢抬眸看著他,也許她很快就要離開他,她要牢牢記住他的樣子。
虞堯艱難地搖搖頭,幹澀的唇瓣動了動,痛苦地道:“藍馨姐姐,我能扛得住,用不著換血,我就不信……不信這個百日蟲僵沒有破解之法,我……我要用功力把他逼出來。”
虞堯說著話竟然掙紮著要起身,被一群下人上前給按住,他似乎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甚至連身體的重量都扛不住,隻得又重新躺了回去。
秦娘將虞堯痛不欲生的苦苦掙紮盡收眼底,心中更是像被銀針紮了,狠狠疼了好幾下。
她努力調整了錯亂不均的呼吸,環視了周圍的人,專注的目光注視著病榻上的虞堯,繼續開口解釋道:“藍馨姑娘救不了虞堯,風月樓收到消息,要想將百日蟲僵從先寄生者的身體裏弄出來,隻有靠與女子換血這唯一的途徑,而被選定的女子也是有條件的,必須是懂得武功的女子才行。習武女子身體強健,換血更容易成功,虞堯現下的情況不可能施展功力,換血必須是懂得如何運功的女子才能完成。”
虞老夫人的緊緊蹙著眉,懂得武功的女子在將軍府恐怕是找不到了,虞老夫人最忌諱女子習武,因為當年鬼女桑的緣故,虞老夫人總是會覺得習武的女子都是狡猾又不好對付的,所以將軍府上下的丫鬟沒有一人懂的武功。
鬼女洞側洞,暖花將娘親的書信雙手捂著貼在自己的胸口,她將那封信抱了很久,也失神了很久,眼裏的淚水悄無聲息的飄落,臉上掛著的是肝腸寸斷的悲傷。
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她才從悲痛欲絕中緩過神來,她心心念念地重複著娘親的囑托:“不會再受鬼女桑的擺布,善待自己愛的人,不要恨任何人。”
恍惚之中,她的眼神裏閃過茫然,嘴裏嘀咕著:“堯哥哥。”
沒錯虞堯還在生死之間盤桓,是她害了自己的心上人。
鬼女洞地牢,暖花從台階上一步步踏著沉重的聲響走下來,她走得很慢,仿佛行屍走肉般。
莫非殤看清楚了暖花的臉龐,她的眸子裏一抹深沉卻沒有任何驚奇之色,暖花噬魂般望著她,疑慮的聲調開口:“怎麼,莫非殤,看到我出現在這裏,你難道不覺得奇怪了嗎?”
莫非殤的唇畔略過絲絲意味深長的弧度,她斜斜的注視著暖花,不溫不火地開口道:“關在這裏這麽久,我如若還是什麼都沒有醒悟過來,豈不是太傻了。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我們這裏有個內線隱藏在最能幫助我們的地方,為鬼女洞打探消息,所以這麼多年鬼女洞打劫那麼多的商旅,甚至連進貢的禮品到達的時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還一舉盜了原穆王的寶藏,當時我就在想這個內線應該在一個消息非常靈通的江湖組織,而論打探消息風月樓可謂首屈一指。那日我用淬了毒的流星鏢射向你,你竟然身穿軟甲,我就有些懷疑你了。而我在將軍府的這段時候,師父沒有找過我,如果也沒有派人監視我,這就有點不符合她的性格了。師父向來不離開鬼女洞,卻知道我的大婚日期,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是你的傑作嗎?”
暖花的臉色也是出奇的平靜,她要強忍著那股令人難忍的痛楚,波瀾不驚的開口道:“沒錯,我是洞主放在外麵唯一的內線,我今天來這裏不是與你爭吵理論,而是告訴你虞堯被百日蟲僵所傷,危在旦夕,我現在要救你出去,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現在的狀況最需要的人是你。”
莫非殤聞言強大的內心霎時完全破裂,她隻覺得渾身上下每寸肌膚都是麻木的,痛到沒有知覺,在鬼女洞這麼多年,雖然沒有接觸過百日蟲僵但是卻知道這蟲僵會將人的精血耗費盡才出來,莫非殤上前發狂的抓住地牢的木頭柱子,聲調驟然飆高,她痛苦地嘶喊著:“放我出去,暖花你快放我出去,我要去見他。”
暖花應聲,剛要從自己的口袋裏把鑰匙掏出來,湊到牢門邊上,這時候尖銳刺耳的嗓音響起,“你們兩個真是好樣的,難道就這樣離開鬼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