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桑漆黑的眼眸蘊著寒光,她緊咬牙關,滿臉的陰險倨傲,語調淩冽地吩咐道:“魑魅,你讓非殤過來。”
話音未落,莫非殤已然用袖子半遮著臉麵擰著眉站在高台下,她俯首垂眸昂生問道:“師父,煙靄已經彌漫進主洞,定然是有人在外麵放火,請師父下令讓我出去與敵人廝殺。”
鬼女桑的眼眸驀然一沉,她挑了挑眉,蠱惑道:“外麵的不是別人,正是你的仇人虞堯,他最愛花言巧語,在婚禮當天拋棄你,你出去可以,隻是已經被他騙過一次,萬萬不能再上他的當了。”
莫非殤的腦海裏瞬間湧上的全部是對虞堯刻骨噬心的恨意,還有些蠱惑的聲音時常在她耳邊響起,“虞堯是你的仇人,他在新婚之夜拋棄你,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莫非殤霎時的頭痛欲裂,雙手忍不住緊緊抱住頭頂,屈伸癱倒在地,鬼女桑見狀從高台上飛身下來,施掌打在莫非殤的身上,紫紅色的氣流隨著她的掌心過度,莫非殤粗重的呼吸逐漸平穩,鬼女桑添油加醋地繼續道:“非殤,你被虞堯所傷,師父費盡周折才將你救活,為了你自己也為了鬼女洞,今日你必須要殺掉虞堯報仇雪恨。”
莫非殤琉璃般的雙眸仿若盛了冰霜,凝聚在地上的某一點,清冷淩冽寒芒難掩。
虞堯騎在羽靈王爺贈送的混血寶馬之上,目光來回掃著鬼女洞的洞口,或許用不了多久鬼女們就會出來自投羅網,隻是他心裏掛念的人在這扇石門之後,他恨不得目光能穿透這些石牆能看到洞裏發生的一切。
沉重的石門向兩側緩慢打開,莫非殤手持長劍大步流星走出來,身後跟著數量不多的幾個鬼女,她們都是鬼女洞的頂尖高手,人過之處疾風颯颯,帶起地上薄塵飛揚,令人驚恐的殺氣席卷而來。
虞堯的眸子裏撞進來莫非殤熟悉的身影,雖然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黑紗,但是她給他的感覺,卻是魂牽夢繞。
虞堯眉梢一蹙,沒有片刻的思量便翻身下馬。
他眸子裏的深情與憐愛似乎就要溢出來,一步一步走近她,腳步聲映著心跳聲節拍竟出奇的的相若,他沒有注意到她眼中潛藏的冰寒徹骨的殺氣,毫無芥蒂地來到她的跟前。
“非殤,鬼女桑肯放你出來了嗎?如若她能放下屠刀,朝廷絕不會趕盡殺絕。我們……”
虞堯的柔亮嗓音有些卡住,卻用唇角勾起的溫暖笑意掩飾了過去,“這多天不見了,鬼女桑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莫非殤的眼神反常的清冷木然,她握著劍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聽不出任何語氣的聲調問道:“你就是虞堯……”
虞堯俊俏的臉頰布滿疑雲,這才分開幾日她難道就不認識他了嗎?虞堯眸光驀然一寒,雙手抱上她的雙肩,臉上的柔情蜜意似乎都要漾出來,他略帶恐慌的目光搜索著她眼神裏的內容,斬釘截鐵的答道:“是,我是虞堯,我們差一點就拜堂成親了,非殤你怎麼了,難道不記得了嗎?”
莫非殤的臉色突然布上稠密的殺氣,她猝不及防地向後撤開了身子,在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就舉起了手裏的劍又準又狠地刺入了虞堯的胸膛,是心髒,沒錯那是他心髒的位置。
好痛 !虞堯下意識看了眼胸口的長劍,幾乎整個人都要站不住了,他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如雪,眼底布滿了慘烈的痛苦。
一身純白戰袍已經被血染透,仿佛盛開的大片紅色薔薇。
他捂著血流如注的胸口,隻感覺心仿佛也已經被絞碎,他抬眸望去終於發現她眸子的冷,他似乎是她眼中的仇人,甚至是陌生人。
他冰寒入骨的語調,喉嚨裏吐出兩個字:“非殤……”
星子等一眾將士見此情形,拚命衝到虞堯的跟前,在他倒下之前接住了他欲仰過去的後背,士兵與鬼女很快陷入混戰,星子順勢為虞堯點了止血的穴位,扶起虞堯上了馬背,虞堯穿著粗重的氣息,他瞥了眼蜂擁而上的將士,低低的聲音道:“事……事有蹊蹺,不要……不要傷到非殤。”
星子的臉色鐵青至極,他甚是擔憂的語調道:“少將軍您凝聚丹田,千萬少說些話,他都已經將您傷成這樣了,您還惦記她……”
星子要帶著虞堯去竹林小屋,虞堯胸口中劍傷的如此嚴重,隻有在最短的時間趕到巧奪天的麵前,虞堯或許還能救得性命,鬼女洞距離竹林小屋遙遠,卻有五裏密林的懸崖小路為捷徑,星子的馬飛身而過的時候,虞堯仿若看到莫非殤站在懸崖邊上回頭衝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