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靈王爺深情滿滿地牽起莫非殤的手,兩個人相視而笑,被衝昏頭腦的虞堯竟然絲毫沒有看出微妙的破綻,手裏緊握的長劍“哐當”掉在地上。
星子趕忙將地下的劍撿起來,湊到虞堯的近前,看著他失神的樣子出言提醒道:“少將軍,我們回府吧,老夫人還在府裏等著您呢。”
婚宴的帖子已經盡數發了出去,第二天便是選定的大好日子,眼下的情景莫非殤是不可能跟他回去了。
將軍府又要麵臨成為全城笑柄的危機,隻是虞堯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什麼也顧及不上了,他麵色僵硬地轉身,沒走幾步卻突然駐足,“王爺,拜托您好好照顧非殤,今日闖府之錯是我一人之罪,請您不要怪罪將軍府其他人。”
虞堯說完就加快了腳步,莫非殤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身體繃緊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她隻覺得站不穩,羽靈王爺一把攬住她的腰肢,輕聲喚著她的名字,“非殤,非殤……”
他扶著她進了內堂,她坐在床榻邊上,目光呆滯神情冷到極點。
過了半晌,她才恍恍惚惚地開口道:“王爺,對不起,剛才……”
他溫溫淺淺的笑,專注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她,“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跟本王永遠沒必要說這三個字。”
他的眸底映著她淒婉可憐的模樣,語調裏全是溫情與憐惜。
在虞堯麵前與在內堂,莫非殤的神情迥然不同,也再也沒有與羽靈王爺深情對視。
他知道她剛才的話並不是真話,卻還是忍不住開口想證實:“既然你如此放不下他,卻又為何這樣折磨自己。還是你真的發現對他是一場錯戀,而對本王動了心思?”
莫非殤的眼眸裏明顯泛著晶瑩的淚珠,她的語氣裏都是透徹心骨的絕望,“王爺,我此生恐怕再也沒有辦法愛上任何人了,剛才的事情實在是有所冒犯,還請王爺見諒。”
聽到這樣的話,他的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層冰霜,唇畔卻依然似有似無地掛著笑:“人生路漫長,你豈能現在就斷言未來幾十年的事情,隻要你能給我機會,我會讓你愛上本王的。”
他的兩隻手撫上她的雙肩,溫熱的語氣在她的耳邊飄散,她的眼眸裏卻全是空曠與漠然,論樣貌、論智謀、論武功,羽靈王爺絲毫不遜色虞堯,隻是她的心裏已經被虞堯填的滿滿的,絲毫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隻是往昔的刻骨銘心,生死相依如今成了天大了的笑話,兄妹相戀於世俗所不容,於倫理所不容,她要死死守住這個秘密,不至於讓虞堯陷入更加難堪的境地。
她安靜地抬眸,語氣裏有些果斷的東西,“承蒙王爺錯愛,隻是非殤此生已經沒有再去愛的勇氣,王爺的情義恐怕要辜負了。”
他的眼眸裏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隨即便輕鬆地遮掩過去,仍舊溫情不變地道:“你需要時間,本王理解,也等得起。”
虞堯回到將軍府肝腸寸斷,竟然開始頹廢酗酒,喝的爛醉如泥還要去騎馬,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正磕到地下的碎石上,當場陷入昏迷。
靈王府內院長廊,小丫鬟們私下議論著,“虞少將軍昨日從我們這走後,去馴馬從馬背上摔下去了,聽說是性命垂危呢?”
“咱們家王爺也是鬼迷心竅了,也被那個莫非殤迷得神魂顛倒的,她不就是長了一張狐狸臉嗎?自看著就覺得凶巴巴的,瞧不出哪裏好。”
“哎呀,這話可說不得,要是傳到王爺耳朵裏,小心你的小命啊。”
莫非殤的心抽痛起來,她的手抓著身邊的柱子,幾道鮮明的抓痕殘留了下來,她恍惚的坐到長廊側凳上,死死的盯著某個方向。
夜深人靜她悄悄站到他的窗外,病榻上的他臉色蒼白如紙,巧奪天在給他的頭部施針,他雖然陷入昏迷,卻清晰地叫著她的名字,“非殤,非殤……”
窗外的莫非殤由心痛到心虛,她的心痛是因為他是這世上突然多出來的親人,還是他曾經是她那樣刻骨銘心傾盡所有愛過的人?
她分辨不出,隻能拚命說服自己是前一個理由。
她看得太投入,院子裏卻突然響起了星子的聲音,“誰,是誰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