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劈傻的仙君14(1 / 3)

天上血陣在層雲黑布的襯托下顯得無比詭麗,猩紅的陣光投射在山穀裏,修士們被一道道打下來的陰厲符咒所累,一時間痛苦哀嚎遍地,好似修羅地獄。

一隻青腹黑鱗大蟒在高低參差不齊的雜草灌叢中竄行遊|走,離的越近,越是被那一聲聲催魂似的咒念的頭疼欲裂,金丹顫顫。

靳雨青化形的蛇腹上被無欲靈劍開了一條傷口,又被他自己以靈力催生血液源源不斷地向外滲出。微微挑起的蛇頭在草叢間擺動,計劃著最快的路途,金色的眸仁一閃一瞬。

下一刻,草綠之中突現一隻“離弦之箭”,衝進東倒西歪的人群中!

他飛快地按照腦海中陣圖的形狀四處遊掠,以身作繪筆,以血為朱丹,身形遊移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目不可及。眾人隻感到身邊竄來竄去一道黑影,所行之處地上草中皆留下一道鮮紅的印跡。

齊思思迷迷糊糊睜開眼,恰巧看到眼前一掠而過的蛇影,金眸豎瞳好不狠厲。她縱然性情爽快,但天性怕蛇,隻瞥了一眼就差點尖叫出聲。可再細瞧地上的血跡綿延出的規則形狀,忽然想到門派中所傳流言,說屠仙峰上那位魔君是個千年妖物。

她心中不禁跳動,在蛇再一次行至麵前時,愣是忍住了叫聲,試探地喚了聲:“屠仙尊?”

大蛇張嘴吐了吐信子,“嘶嘶”地回應她。

齊思思福至心靈,立即低聲告誡周圍修士同伴們切莫聲張驚慌。一傳十、十傳百,很快眾人皆知這蛇是來救他們的,即便丹田中痛苦不減,也強撐著一絲清明,將希望寄托在一條妖物身上。

天上陣已初成,地上血尚未盡。

白斐然抬頭望天,見血陣紅光比方才些有黯淡,擴大之勢銳減。他警惕地低頭尋去,果見叢木中一道疾行不歇的蜿蜒蛇影,正不要命般地將腹部傷口擦在坎坷土地上,以湧出更多朱血。

第一層對抗陣已成,一個精致的陣圖漸漸從地麵升起,泛著瑣碎的金光與天空中的血魔大陣遙相呼應。

而靳雨青扔是不敢停歇地繼續奔走,要對抗血陣,最起碼要三層陣圖才能牢牢扣鎖住血陣的運轉,先讓它停止催動,然後再想辦法徹底摧毀。

“宗主……”崖上之人望著那蛇,緊緊抿起嘴唇,眼中蘊起些微惆悵,喃喃自語道,“……你果然還是選擇要站在他那邊嗎?”

“斐然!”陰陽山主見他眉目緊皺,似是對往昔舊事尚有心疼懷念,便立刻出聲提醒他。

小無常君迅速回神,從那動作已經慢了下來的巨蟒上收回視線,閉目心底一定,狠下心來舊情皆拋,冷聲吩咐道,“去,他受了傷,把他……”他遲鈍了一刻,到底還是說出了口,“把他殺了。”

陰陽山主眼前一亮,當即攜靈器飛躍崖口,殺意直取巨蛇七寸!

靳雨青自然察覺身後突來的鞭聲,猛地橫掃蛇尾,就地翻滾一圈,叫那鞭落了空。

蕭奕遠匿對麵山口,見巨蟒被陰陽山主步步緊逼,蛇尾為抵攔對方殺招而被打出了數條傷痕,心內莫名急躁,險些也強撐自己俯衝下去。

急行數步,身形即將暴露時,他恍惚想起靳雨青衝下之前萬分囑咐的話。他肯以命做賭注,自己又怎麼能夠因為一時的衝動,壞了他的布局?

如此思忖片刻,發熱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右手握住無欲劍柄,指間用力攥的骨節突出,青筋盡起。

“莫楓……”蕭奕咬了咬牙。

底下靳雨青一麵閃躲陰陽山主的攻擊,一麵有序的繼續布陣,隻是失血過多,視線難免有些模糊眩暈,好幾次差點就一頭撞在攔路的石塊上。

待三層鎖陣圖全部布下,他身上已被靈器劈出了好幾道,原本光滑整齊的蛇身也被因幾次沒能躲開的襲擊而缺鱗少片,全是土血泥濘。補齊最後一塊陣圖缺口後,天上的血陣似是齒輪被卡住一般,紅光也趨於黯淡。

靳雨青終於完成使命,心中一口氣鬆下,感覺渾身都被碾過一樣疲累不堪,視線裏的物事都成了重影。他模糊看到不遠處的表情捉急的齊思思,扭頭撕咬下自己幾片堅硬厚實的背鱗,甩到她的腳下。

陰陽山主屢次攻擊都未能將他擊倒,心中正是氣憤異常,見他蔫了頭便知時機大好。從袖中抽|出一把小臂長的魔刀,閃著陰森的寒光,瞄準了要將他蛇頭砍下,拎回去好給小無常君邀功。

齊思思離巨蟒不過幾步距離,卻是身體疲軟,雙手又被反綁著,連蹬它一腳將大蛇踹開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