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盡頭15(3 / 3)

他長長地歎息一聲,走過去喚道:“楚隊。”

楚亦揚回過身來,不動聲色地收斂了分散的情緒,邊把首飾盒放進抽屜深處,邊問道:“怎麼了?”

柯斌說:“是黑鷹基地的連線。”

“又是黑鷹?”聞言楚亦揚皺起眉頭,立刻下令:“通話呢,接進來!”

等待黑鷹基地通話的同時,楚亦揚坐在椅子上用力地揉著眉心。

這三年基地的變化很大,不僅是異變者的異能有所升級,喪屍也在同步進化。當時回到華星後,他與組織密談一|夜,最終高層因無法放棄他的異能價值和技術頭腦,決定對那件事情既往不咎。但高度的生存壓力和日益緊張的基地關係,使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生活著。

各個基地對疫苗的研究均處於一籌莫展的狀態,華星基地靠著當年靳雨青留下的理論基礎,也零零星星研究出了一些東西,但都不足以解決當下基地麵臨的關鍵問題。

而末世遠沒有要結束的跡象,這讓無數人心感疲憊。計劃經濟很快在人們的消極怠工下分崩離析,高層不得不采取了激勵措施,鼓勵異變者殺喪屍、出任務,以給家人換取更好的物資條件。

楚亦揚目前率領的特種隊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組建的,隊伍中盡是令人羨之不及的高級異能者。比起基地的守門神,他們更似一支雇傭兵,為了更高的錢財和利益價值,能穿梭於各種極度危險的場合,完成其他異變者不敢完成的任務,是基地中收入最豐、過得最肆無忌憚的一群人。

他們為基地工作,但隻要有足夠的籌碼打動他們,他們也甘願替私人效力。而基地高層賴於他們的保護,一直對這些暗地裏的灰色交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也就是在這三年當中,大陸北方的A城突然神降一般出現了一個嶄新的基地。他們有牢固的城市建築、強悍先進的武器,和毅然決然坐落於淪陷區最危險地帶的勇氣。

不管其他基地如何嚐試與他們接觸,他們卻始終如一座堅固而高冷的城堡般,聳立在A城連綿的丘陵上,不與任何基地構建通訊關係。

每年春天,那堡壘般的丘陵上就團團盛開起無數的粉白花樹,綿綿花海如一條繁華錦帶,緊緊纏繞著那座孤身絕影的新基地,儼然一座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所有的基地都隻知道,那遠在A城桃源的領導人有一個冷酷非常的代號——黑鷹,因此世人通常喚那座基地也叫黑鷹基地。

今年年初,從不與人通訊的黑鷹基地突然連通了華星的基地網絡,提前預知了他們一場即將到來的喪屍潮。打那以後,每隔一段時間,黑鷹就會傳線來,簡明扼要地通知、或者預告。

楚亦揚自然早就查出來對方的坐標和電話號碼,但對方那台通訊機似乎隻為了與他們聯絡而存在,在非必須的時候,永遠處於無法撥通的狀態。

他就像是被人耍的團團轉的猴子,跟著黑鷹的命令亦步亦趨,避過一個又一個很有可能會讓華星基地陷入混亂的劫數。而他,卻全然不知對方是什麼人,又懷揣著怎樣的目的。

桌上的電話“鈴鈴”的響起來,打斷了楚亦揚的回憶。

“喂?”他迫不及待的抓起電話置於耳邊,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期待著什麼。

話筒裏傳出一貫沙啞的嗓音,有條不紊:“一周後由東向西經豐澤市,有一波變異喪屍潮,側翼可能會掃過華星基地,請加強戒備。”說罷,就要掛線。

等等!1

電話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掛斷,前後的通話時長絕不超過一分鍾。楚亦揚心底泛起一絲離奇的躁意,把話筒重重地摔到座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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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三年再次相遇,那份沉澱在心底的感情已然發酵了,變得濃鬱而辛辣,從他難掩驚慌地接下楚亦揚“昏倒”的身軀時,他就該清楚,自己根本無法抗拒這個男人,否則應該派人把他送回去,而不是親自將他弄回來。

靳雨青又想起了那個出事的前夜,他給冷戰中的楚亦揚打去的那通電話。如今他又在心裏責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還是忍不住?

——因為他是楚亦揚。

內心深處有個聲音隱隱回答了他,靳雨青睜大眸子,陷入回憶的思緒很快被現實中的楚亦揚打亂。

……(內容缺失)

就算靳雨青苦苦哀求,楚亦揚還是將人弄|得失神地顫栗發抖,實誠的身體卻仍然緊緊咬住他,屈服於由他賜予的源源不絕的欣快|感。

直到靳雨青受不住他毫無止境的索|取,在尖銳的高|潮中帶著滿身的指|印吻|痕沉重地昏睡過去。

見他閉上了眼睛,楚亦揚也慢慢退了出來,用被子裹住他的身體,側躺在他的身邊。他一下下吻著懷裏的青年,而對方在夢中被驚擾著,本能似的自動躲進了他的懷抱裏。

楚亦揚心底那股懲罰的熱欲漸漸地熄滅,心想這具身體那麼的涼,會不會也很害怕寂冷?那這三年他孤身在外,在這喪屍重重的淪陷區裏,究竟是如何支撐下來的?

這麼想著,他心疼地抬手攬住靳雨青的背,將他完全地曳進自己的胸前。

一|夜酣夢。

* * *

靳雨青是在極致的衝撞中昏睡過去的,就連夢裏也是汪洋沉浮的大海,和漂浮不定的一葉孤舟,他的意識在被海浪拋棄擲下直到天亮。

翌日淩晨,些微曦光灑入窗口。青灰的朦朧天色籠罩著北方的廣袤土地,雪層靜靜地折射著細碎的白芒,風拍打著窗沿,將沉睡著的青年慢慢喚醒。

他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床頭那隻鬧鍾迷茫了很久。

表針滴答、滴答的擺動過去,似乎在提醒他什麼重要的事。靳雨青揉了揉自己的睡意仍盛的眼睛,卻恍然注意到自己手腕上被掐出來的青痕,這一道痕跡似開閥的洪水,牽扯出一個又一個遍布全身各處的曖昧印跡,而大腿牽拉出的絲絲鈍脹感令他驚恐著一蹴而起。

他回頭看到那個半身赤|裸的男人饗足的躺在床上,闔閉的眼睫在他搞出的驚慌聲響中翩然打開。

楚亦揚迷惑地望了他一會兒,忽然溫柔地笑了笑:“早,睡得好嗎?”

超出了楚亦揚的預料,靳雨青非但不領情,反而猛地轉頭向門口跑去,雙腿打著軟顫,匆慌地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好像他是個可怖的瘟神,躲都不及。

男人本已壓至深處的躁怒再一次翻滾上來,他三兩步跨下床,一把抓住了企圖逃跑的靳雨青的手臂,將他推到牆上狠狠地吻下去。青年側頭掙紮回避,仍被一口咬住了唇|瓣,才消下去的紅腫登時又漲起來。

“當時把我丟下的不是你嗎,你就這麼害怕見到我?”楚亦揚沉聲質問,嚴厲的神情似乎在告誡他,如果回答了錯誤的答案,得到的將會是比昨晚更加猛烈的懲罰。

昨夜他要的確實太狠了,到現在靳雨青的兩條腿都軟得無力支撐。他一言不發地盯著楚亦揚,既不說“對”,也不說“不對”,眼底湧現的並不完全是怯意或者回避,更有一種後悔莫及瀕臨絕望的自責。

就好像這一切都是楚亦揚做錯了,他不該來找他,不該抱他,不該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還沒等楚亦揚徹底想透,靳雨青一伸手,拍亮了嵌在牆壁上的警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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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分鍾,辦公室外的走廊就想起了紛亂的腳步聲,齊齊向這裏湧來。楚亦揚憤憤地盯了青年一眼,卻又不想看到他赤|身裸|體暴露在外人的視線下,於是一個箭步抓起了床單,將他層疊地包裹起來。

房門被人撞開,一夥警衛衝了進來。

而最讓楚亦揚吃驚的並不是他找警衛來抓自己,而是那帶頭衝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好隊友,特種隊副隊長柯斌。並且在這隻警衛隊裏,他甚至看到了幾張眼熟的麵孔,那是幾個在華星基地時不幸被喪屍抓咬了的異變者,他原以為都被高層秘密處理掉了,沒想到如今竟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

他有想到柯斌會與靳雨青有所聯係,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聯係竟是這樣的緊密,以至於他被這兩人蒙在鼓裏,團團耍騙了三年。

楚亦揚火氣上頭,想也沒想,當場給柯斌來了一拳。

柯斌被打得倒退好幾步,卻也不依,擦掉嘴角血跡就要回敬他。

“夠了,住手!”靳雨青突然吼道。

兩人才安分下來,趔開一個不會再起肢體衝突的距離,雙雙死盯著他。一個是純粹受了欺騙而惱怒不止,一個則是功虧一簣而充滿歉意。

靳雨青背靠著牆壁,誰也不看,緊緊抓著裹住身體的白色床單,低垂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足尖上,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神情疲累地搖了搖頭,對來人道:“帶他……帶他去全麵檢查……”

他們從未見過這個一手建立了基地、血裏來雨裏去的老大“黑鷹”什麼時候露出過這樣脆弱不堪的表情,一時竟是看呆了,半天都無人行動。

靳雨青登時蹙紅了眼睛,抬起頭厲聲喝道:“我說帶他去檢查!立刻、馬上!”

被吼了一嗓子的警衛這才反應過來,一人拽著楚亦揚一條胳膊,匆匆把他拖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