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你就算現在說出去,隻要我不死,代善就不會相信的。因為,他會認為是我逼迫的你。”阿巴亥苦笑著說道。
“大妃……”
“你走吧!我會告訴宮裏的人,讓他們不要攔你。你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吧,趁著現在我在城裏說話還管用。”
“大妃?”
“我回宮了!”阿巴亥站起身來,離開了涼亭。
……
“大妃,為什麼要放過那個女人?她當初害得您丟了大妃之位,自己卻蒙寵,得以跟大汗同桌而食!這樣的人,早就應該殺掉!”離開花園,回到了自己的寢宮,阿巴亥剛剛坐下,跟著她一起進來的一個嬤嬤就有些不憤地說道。
“殺了她有什麼用?出口氣罷了。與其如此,還不如讓皇太極殺了她。那樣的話,她死的時候怨氣肯定更大,反而還不會怨我。”阿巴亥輕輕說道。
“那您為什麼還放她走?”那嬤嬤問道。
“我沒說過放她走。隻是放她出皇宮罷了。後麵自然有人處理。這樣也是為了讓皇太極小心一些。”阿巴亥微微笑了一下,“四大貝勒裏麵。阿敏跟莽古爾泰都隻能算是莽夫,而且性格囂張跋扈,皇太極的心機最深,代善的威望卻最重。所以,我斷定,皇太極如果掌權,肯定會想辦法削減其餘三大貝勒的力量。德因澤當年告狀一事,事涉代善,如果德因澤不死,皇太極為了避免代善知道這件事情的底細之後向自己發難,肯定會想辦法先下手。所以,我裝作把德因澤放走,暗地裏卻已經派人在外麵等著她。隻要這個女人沒有了影蹤,皇太極就有可能會想辦法先對付代善。這樣的話,阿濟格、多爾袞、多鐸三兄弟就可以有時間鞏固自己的勢力。”
“大妃,四貝勒他們還在蒙古跟林丹較量呢,還很有可能戰敗。真要是那樣的話,等他們回來,您就可以聯合八旗各部製他們的罪,奪了他們的兵權。幹嘛要這麼小心?”那嬤嬤不解地問道。
“林丹?”阿巴亥輕笑了一聲,“我雖然不懂軍事。也看得出來那個人反複無常,言而無信,在蒙古各部之中威望不高,跟咱們後金交戰也是屢戰屢敗。他注定成不了氣候的。”
“可蒙古大軍是四貝勒他們的好幾倍!”嬤嬤說道。
“那些人不一定會聽林丹的,就算之前聽,打起來之後也不見得會賣力。哪怕我派人殺了他們那麼多人,剿了那麼多的部落,可是,死了的人又關其他人什麼事?反而還空出了許多的草場,正好讓其他人去分呢!”阿巴亥答道。
“那些蒙古人怎麼……”
“人呀,在許多時候都是一樣的。”阿巴亥又輕輕歎了一口氣,“派人去給阿濟格、多鐸傳信,讓他們奉杜度、碩托為主將與明軍對峙。於兩黃旗中抽調五千兵馬交由多爾袞,命其出兵朝鮮。”
“朝鮮?大妃,你不是說咱們現在兩麵受敵,如果再去攻打朝鮮的話,那不就……”
“有些消息你不知道。……而且,朝鮮心向大明,屢屢與我大金為難。原本,阿敏於宣州林畔地方大敗毛文龍,已經讓他們心生畏懼,所以才將毛文龍趕到了皮島。可是,現在看到我大金兩麵皆有強敵,他們居然又敢借道於毛文龍,致使赫圖阿拉被焚。此等反複無常之國,豈能不打,舊都被毀之大仇,豈可不報?你就這樣給信使說!再告訴多爾袞,直接發兵朝鮮就是,不必回遼陽問詢;還要告訴他們,若是他們三兄弟膽敢不奉此令,或是有所拖延,就不再是我阿巴亥的兒子!”阿巴亥冷冷說道。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可是在這一刻,一直溫溫柔柔的大妃卻顯示出了讓人心寒的氣勢。
“大妃,您怎麼……?”那嬤嬤明顯被阿巴亥的語氣給嚇到了。她怎麼這樣跟兒子說話?
“不必多說了。照原話傳令就是!”
“……奴婢遵命!”
嬤嬤領命而去。阿巴亥走到梳妝台前,靜靜地看著鏡子裏有些模糊的美麗麵龐,眼神漸漸地有些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