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們要塞。
布爾吉小心翼翼的跟著帶路的兩名北荒軍士兵向導順著新建起的要塞城牆向前走著,隻是不時地張望幾眼城牆上那些身姿挺拔的北荒軍戰士。跟著多爾袞和濟爾哈朗兩人跟北荒軍交戰這麼久,他還是頭一個能夠深入這個讓他們屢屢铩羽的要塞的女真人。可以說,他對這要塞裏麵的人和事都充滿了好奇,畢竟,迄今為止,北荒軍是除去明軍之外,唯一一支能夠擋住他們八旗子弟進攻的軍隊。而很明顯的,這支曾經數次與要塞外的八旗軍野戰的軍隊,比起隻敢守城的明軍來說,還要精銳幾分。
圖們江兩側多山,北荒軍選擇的要塞地點正是一個兩側都有高山,隻有江邊狹隘小道和江麵可以通行的地方。如今,江兩邊的不過四五十丈寬的道路和山坡都已經被這新豎起了石頭要塞給擋得嚴嚴實實,城牆甚至一直延伸到江中十幾丈。要知道,石頭要塞的建立是十分費功夫的。所以,圖們要塞的快速建成曾經讓多爾袞和濟爾哈朗大為驚詫。他們不明白,到底北荒軍是用了什麼方法在不到一個冬天的時間內開采出了這麼多的石頭。本來,看著那些石頭既不方正,排列的也不嚴密,他們還以為這種臨時搭建的石牆並不堅固,所以多爾袞還曾率領軍隊進攻過幾回。可是,事實證明,那表麵看上去並不怎麼嚴實的城牆確實是非常的堅固。
不過,走在要塞之內,布爾吉卻看明白了。這城牆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多的玄機。看著要塞城牆上那不時露出頭來的根根枝條,這分明是以“外布大石,內支原木、蓄以碎石”的簡單方法築成的。不過,既便知道了,布爾吉也隻有苦笑。城牆簡單又如何,還不是擋住了他們的路?而且,因為有著那些粗壯的原木地支撐,這圖們要塞在幾年內絕對不見得會比普通磚石城牆差勁,至少,他們現在是沒辦法打破擋在麵前的這堵牆的。何況,北荒軍的這些人也不是吃幹飯的,壞了人家不會修啊?
……
一隊隊,一列列。要塞內的北荒軍即便是在閑時行進,也是以隊列前進。雖然看不到許多,可是布爾吉看著那些戰士一個個整齊劃一的動作,方正的步伐,高昂的氣勢,隻覺得心裏越發的擔憂。這分明是一支紀律嚴明的鐵軍啊。這樣一支軍隊竟然就在大金的背後,實在是禍非福。
“傲氣麵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
隨著越來越深入要塞,布爾吉看到的新鮮東西也越來越少,正當他收拾心情,想著該怎麼跟北荒軍的將領談話才能顯示出大金國的氣勢,八旗軍的聲威,旁邊卻突然響起了一陣嘹亮的歌聲。這歌聲雄渾有力,氣勢昂揚,讓隻是粗懂漢語的他也忍不住一陣血氣上湧,而聽得越多,聽得越久,他的心情就愈加昂揚,甚至忍不住有了那麼一點兒找個人動手的想法。結果,這種想法又讓他嚇了一大跳,急忙鎮定心神:
“這是什麼歌?”
“男兒當自強!”領路的一名北荒軍士兵淡淡地答道。
“好歌。隻是不知是何人所作?”布爾吉又接著問道。自從進入這要塞開始,這兩個擔任引路向導的北荒軍士兵就是整齊的邁著步子在前麵帶路,連話也不說一句,沉悶生冷的氣氛讓他感到十分不適,可是,這小半年的對峙,也讓他對北荒軍產生了一定的敬意,尤其是進入要塞之後,遍地都是這種軍姿嚴整、氣勢與眾不同的士兵,給了他非常大的壓力。所以,他也不敢主動生事,隻是跟著走路。現在難得有個切入點,身為使得,順勢找些話題,了解一二也是好的。
“我家大人。”聽到布爾吉的問話,另一名北荒軍士兵答道。
“不知貴主……”
“什麼貴主?我們這裏沒有你們那邊奴才主子的規矩。大人就是大人,那是我們小北荒的執政官!”一名士兵不耐煩地說道。
“執政官?”布爾吉微微皺了眉,這士兵可真是沒禮貌。要是平時,就是自己的手下敢對自己這麼說話,他肯定早就幾鞭子抽過去了。可是,或許是受到了環境的感染,也或許是感受到周圍那些士兵所散發的若有若無的壓迫,他卻沒能生起什麼怒氣來。而這種心情,再次讓布爾吉警覺起來:
“若是被小小的兩名士卒就壓住了氣勢,呆會兒還怎麼跟他們的主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