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金軍的營寨距離圖們要塞足有十裏,這段路因為是沿著圖們江岸,所以顯得比較平坦。但這也間接的造成了達爾漢一行的快速行進。當多爾袞和濟爾哈朗帶人跟上來的時候,達爾漢已經在圖們要塞前擺好陣勢,準備發起進攻了。
……
“這多爾袞還沒吃夠教訓怎麼著?”陳光福有些奇怪地問道。圖們要塞下已經塞進了將近兩千八旗兵的性命,身為東江軍舊將,他當然知道這樣的損失對人口緊張的後金意味著什麼。可是,布爾吉被轟走沒多久,八旗兵就殺了過來,這可不像前段時間多爾袞等人的表現。
“管他呢。後勤送來了三千長弓,正好開開張!快,馬上派人去調弓箭手。”達爾漢的人不多,除去那些被當作苦力的朝鮮兵之外,本部兵馬也就是六百多,之中還包括四百漢軍。不過,圖們要塞瀕臨大江,所以城牆並不是特別的寬,一次性的進攻來上六百人已經不算少,而且六百人也需要分成幾撥,不可能一次性鋪開。不過,敵人雖然總數不多,正在巡城的尚可喜卻依然垂涎三尺。圖們要塞不大,本來能有個兩三千人馬把守就已經足夠了。但楚鍾南因為擔心,又想籍此訓練士兵進行實戰,還是一次性送來了一萬多人馬。所以,交戰這麼長時間以來,每個將領能夠分到的軍功就不太多。雖然屢屢打退敵軍,還消滅了不少,讓那些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將士們振奮了不少,但一直以來遇到八旗兵就隻能往後退的尚可喜等人的興頭卻更高。可以說,要不是楚鍾南通過參謀部發來的嚴令,再加上小北荒的士兵也不能過於消耗,尚可喜早就鼓動著大家夥一起殺出去了。所以,看到敵人自己送上門來,尚可喜自然欣喜萬分,催促弓箭手趕緊上城牆的命令更是在短短的時間內接連下了三次。
……
“我說老尚,有你這麼催命的嗎?”劉黑子帶著一千弓箭手那足足十丈寬的城牆的時候,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尚可喜催促的命令那麼急,他還以為敵人大舉來攻呢。可沒想到,他的弓箭手在城牆上擺成三排,嚴陣以待之後,對麵的八旗兵居然還沒有進攻。那領頭的辮子將軍甚至還有功夫跟另外幾個人吵架。
“嘿嘿,失誤,失誤。”尚可喜陪著笑,“誰他媽的想得到那群韃子居然這麼磨蹭,比老娘們兒還麻煩。”
“對麵來的是誰?”劉黑子也懶得跟這家夥計較,手搭涼蓬看了看對麵,又開口問道。
“不知道。不過看這模樣,倒像是鑲黃旗的。這可是皇太極那韃子頭兒的親兵,要是能宰上幾個,那才叫解氣。”尚可喜磨拳擦掌,一臉的渴望。
“……”劉黑子沒有回答,看了看那依然在城牆不遠處列陣的後金軍,突然轉頭朝手下招了招手:“鄭魁!過來一下!”
“團長,有啥事兒?”聽到招呼,那剛剛上得城牆的弓箭手中跑出來一個軍官模樣的年青人。
“你不是說你們的長弓射程遠嗎?最遠能有多少?”劉黑子伸出手指了指那城牆外的敵軍:“夠得著嗎?”
“嗯……”鄭魁站正了身軀,正對著城牆下的後金軍眯起眼比了比大拇指,突然間笑了:“好像是差不多!”
“什麼叫好像?到底有沒有把握?”尚可喜聽到這邊的對話,立即追問道。
“敵人靠後麵的有點兒遠了。不過把握好仰射角度的話,應該差不太多……”鄭魁答道。
“那還不給我射!?”尚可喜大喜,忍不住連聲催促道。雖然敵軍多數穿著盔甲,可這年頭真正能防住弓箭的盔甲又有幾身?一向以來,女真人就以善於騎射,作戰勇猛而自傲。明軍卻是多用火器,卻又因為火器質量太差而多被壓製,隻有火炮稍顯威力。這一次如果敵軍還沒動就先被他們的長弓給射上一回,那可就太解氣了。
“尚團長,別急啊。”鄭魁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異地笑容:“後勤部這回送過來的,可是還有三張神臂弩呢!那玩意兒的平射射程,比這英格蘭長弓的最遠射程還遠一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