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曆史,阿濟格是在多爾袞死後意圖發動兵變控製朝局,才被濟爾哈朗用計收拾掉,爾後被順治賜死的。可是,如今不過二十九歲,甚至還不到三十的他卻突然死了。
得知消息,多爾袞傷心欲絕,吐血暈倒。
可是,在這一天,傷心欲絕的絕對不止是多爾袞一個。
祟禎七年十二月二十八,二十九,三十……這相連的三天,代善之子薩哈璘、孫勒克德渾暴斃,子碩托中毒昏迷不醒;努爾哈赤第六子塔拜與其子額克親暴斃,子額齊、度爾霸等昏迷不醒;阿巴泰遺子博和托、嶽樂暴斃;貝勒杜度暴斃;濟爾哈朗長子富爾敦暴斃……而除了這些愛新覺家的宗室子弟,一些八旗中的勳貴子弟因為在這幾天參加了這些宗室的宴會,也紛紛中毒或者死亡,其中,僅是參領就有二十七人暴斃,佐領之中也有三十八人中毒而亡,除此之外,中毒的更是多達七十餘人。
如此大規模的下毒事件,讓整個沈陽變得風聲鶴唳。可是,在緊接而至的大搜捕中,八旗軍卻什麼也沒有抓到,隻是把一大群的廚子、奴才、婢女關到了監獄之中。可即便是嚴刑烤打,卻依然也也什麼都沒有得到。
後金上下是注定過不好這個年了。
事實上,麵對如此大規模的中毒暴斃,皇太極、代善等人急得眼珠子都青了。可光是眼急又能有什麼用?在經過短暫而又嚴厲的查處之後,皇太極等人已經知道,中毒事件發生的代善府、阿濟格府、塔拜府、杜度府、濟爾哈朗府都有一些人失蹤,而除了這些,豪格的府邸、多鐸的府邸也都是一樣。這些失蹤的人,恰恰都是可以跟廚房沾得上邊兒的,有的本身就是廚子。但可恨的是,根據消息,這些人已經借口有事離開了各自所工作的府邸,沒有出城,卻不知所蹤。
“皇太極,你可一定要為大家報仇,報仇啊……”
代善已經五十多了,兒子和孫子的突然暴斃讓他痛苦難當,在麵對皇太極的時候,也不再使用一直以來的“大汗”,而是直接稱呼起了對方的名字,而這些加上那淚痕滿麵的麵容,不僅不能讓他覺得他的失禮,反而更加讓人心中無比的悲戚。
“葉布舒、碩塞……我的兒子。”皇太極沒理會代善,他一直在低低的啜泣著。他哪裏還想不到當初自己兩個兒子中毒而死的事情與這一次的集體中毒事件根本就應該是出自同一夥人之手?那可還是兩個小孩子呀,其中一個甚至還隻是個嬰兒。可,可現在全都死了。他到現在為止,也隻剩下豪格一個兒子。可這一次,如果不是豪格和多鐸一起出兵北征,那麼,恐怕他這僅有的一個兒子也會與那些暴斃的人們一起被毒死。
“大汗,這幫畜牲肯定是大明派來的。這些人如此沒有人性,請讓奴才帶兵,打破關寧線,直殺北京城,把那些漢狗,還有他們的狗皇帝抓來千刀萬剮,以祭奠大家的英靈!”貝子尼堪目眥俱裂。杜度是他親哥,曾經的鑲白旗之主。雖然兩白旗在皇太極繼位之後成了兩黃旗,旗中大權也被皇太極收走,可是,杜度身為八旗旗主之一,是他們褚英一係不可或缺的代表人物。如今卻被宵小毒死,他怎麼能不憤怒,怎麼能不傷心?事實上,那一天要不是他因為不舒服,沒有去杜度邀請旗下眾將的宴會,恐怕也難逃一死。一想到這兒,他既覺得頭皮發炸,又義憤填贗!
“戰場上打不過,就用這種下作手段,如此小人行徑,也隻有那些漢人做的出來。大汗,奴才也請帶兵南下,一定要讓那些漢狗知道咱們的厲害。他們下毒害咱們,咱們就殺他們個流血千裏,雞犬不留!”大臣希福也是大聲吼道。身為當年開國五大臣其中一係的後人,這些天他也參加了不少場的宴會,自覺是跟黃泉路擦了個邊兒,每每想起都是心頭發寒。
“葉布舒、碩塞……”
“皇太極——” 看到皇太極依然隻是低著頭,嘴裏不住的嘟囔著兩個已經死去的兒子的名字,代善再次悲憤的吼了起來:“報仇!報仇!報仇啊——”
“報仇!報仇!”皇太極略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來,眼神由迷離漸漸轉為清醒,接著轉為冷厲:“怎麼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