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嚐不想一次就拿下北荒軍?可是,那裏不是蒙古,也不是關內……全都是山。代善哥,你說,咱們怎麼越過那白山黑水地去找北荒軍決戰?”皇太極反問道。
“代善哥,大汗跟我都知道你為薩哈璘和勒克德渾傷心,可是,現在不是找誰問罪的時候。北荒軍可已經是步步進逼了。”多爾袞在一邊勸解道。雖然阿濟格也因為上一次的事件暴斃,可他卻並沒有像其他死了親人的那幾家那樣埋怨皇太極,反而緊緊地跟皇太極站到了一塊兒。而投桃報李,皇太極也將正白旗旗主的位子交給了他。
“步步進逼又如何?我就不信他們能打到遼東來,有本事,讓他們打到沈陽啊。”代善身邊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早就已經沒了什麼權力,隻是空掛著個名頭的莽古爾泰。
“誰說他們不會打過來?樺甸、輝發,不就已經到了平原了?當年毛文龍拚了那麼大的勁兒也沒能夠得著的地兒,北荒軍就做到了。遼東一帶多山,隻要一疏忽,他們說不定就會從山裏冒出來。”尼堪冷笑道。
“咱們為什麼老是戰敗?”代善突然又恨恨地問道:“難道八旗將士不行了?”
“……”沒有人回答。代善的問題其實也一直是其他人最想知道的。八旗,他們可是縱橫遼東幾十年的八旗軍啊!北荒軍難道都長了三頭六臂?居然能讓蒙古人、明軍、朝鮮人都退避三舍,幾乎不敢照麵的八旗將士一敗再敗,這一直讓他們難以接受,可卻又不得不接受。
“多爾袞,你跟北荒軍較量過,說說看吧。”皇太極輕輕地歎了口氣,對多爾袞說道。
“其實,如果這一回不是我先受了傷被送回沈陽,恐怕也要跟著濟爾哈朗一起去了。”多爾袞苦笑了一聲,搖頭歎道。
“嗬嗬,這樣?那可有意思了。”莽古爾泰譏笑道:“多爾袞,我記得你還是蠻能打的嘛。當初千把人就打下朝鮮一半地方,怎麼現在變得這麼沒用?這,這叫什麼來著?對,未戰先言敗!漢人仗打的不行,可這些話真他媽說的在理兒,是吧?”
“漢人的仗不是打的不行。隻是咱們沒能真正遇到幾個名將罷了。如果袁祟煥仍在,孫承宗仍在,熊廷弼仍在,他們的那幾個部將,何可綱、趙率教、滿桂仍在,再加上祖大壽這些人……咱們還能像現在這麼笑嗎?”多爾袞冷笑著反問道。
“這些人在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個被咱們打得屁滾尿流?”莽古爾泰不屑地撇嘴道。
“哼!”幾乎在場的所有人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他們雖然粗俗,雖然喜歡貶低敵人,可也知道莽古爾泰這根本就是胡攪蠻纏。多爾袞說的這幾個人可都是他們當初的勁敵,如果一下子都來了,他們哪還有閑功夫在這裏待著爭來爭去?就是沈陽死再多的人也不敢鬧脾氣啊。
“還是先說說北荒軍吧。”皇太極淡淡地說道。他這段時間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沈陽死了那麼多將領先不說,軍隊接連戰敗已經讓他的威望跌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穀,就是當初做四貝勒的時候,也比這時候強。要不是多爾袞帶著兩白旗的極力支持,再加上他自己的兩黃旗,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開始挑戰他大汗的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