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鍾南現在真恨不得直接就把那個軍營主官給剁成肉醬。那丫難道不知道軍營裏的教育到底是什麼樣的嗎?居然還把人放出去了……要知道,因為這兩萬朝鮮整編部隊的歸屬,朝鮮君臣已經對他有了極大的不滿,不過好在那些人還隻是認為他不過是想多弄些士兵跟大清開戰,所以目前還隻是不斷的派使者來說理,並沒有想其他的。可現在,消息傳出,就算朝鮮國王不願意對此表示什麼,那些士紳的代表,士子們也會逼著他表態的。而這個態度也肯定是敵對的。就算不開打,也肯定會非常不客氣地邀請第四方麵軍離開朝鮮。而如果小北荒方麵稍強硬一些,那不打都不成了。
“皮癢也不是這麼找抽的。”
楚鍾南隻有苦笑。文件上雖然說的很明白,第四方麵軍的義州主官安德森已經緊急入駐朝鮮兵營,控製了全軍,並將原軍營主官羈押。可是,事情已經鬧大了,接下來已經不再是那幾個小兵殺人的問題了。
“大人,您先別笑。下麵的更麻煩。”王祿兒看著楚鍾南苦笑,也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又把第二份文件遞了過去。
“更麻煩?”接過文件,楚鍾南覺得頭都開始有點兒疼了,看向王祿兒的眼神也微微開始有些暴躁:“你小子跟我多少年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幹嘛不早點兒通知我?”
“能多早?這一摞玩意兒跟您就是前後腳,您前腳進來,我後腳才剛閱讀完畢,接著就抱進來了。早又能早多少?”王祿兒不客氣地反駁道。
“頂嘴?”
“不敢,隻是稍稍為自己辯護一下。”王祿兒跟楚鍾南瞪著眼,一眨不眨,頗有些“強項令”的骨氣。
“娘的,你這哪是我秘書?”
嘟囔了一聲,為自己在身邊人的威望日益下降的趨勢悲歎了一聲,楚鍾南隻得又打開了第二份文件,結果,剛看了標題,他的腦袋就大了。
“請戰書!?”
“想不到吧?嘿嘿,”王祿兒奸笑著:“剛看到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娘的,這幫朝鮮兵還真敢,居然聯名請戰。這厚厚的一摞可全都是他們的聯名……也不知道安德森那家夥到底是怎麼搞的,竟然讓這些家夥群情激憤,一個個都敢造反了。”
“全他媽的亂彈琴!”楚鍾南大叫。
“嗬嗬……”王祿兒幹笑兩聲,卻是對楚鍾南的懊惱不怎麼在乎。做了這麼多年的執政官秘書,他對楚鍾南的某些想法可是比小北荒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的。
“安德森有沒有什麼話?”楚鍾地問完,接著又道:“馬上,去軍官學校,讓沃爾姆斯他們立刻全部趕回義州。給我把安德森抓回來。”
“抓?”王祿兒一怔,“您不是早就想拿下朝鮮嗎?現在可是好機會呀。是那些朝鮮兵自己想造反,咱們正可以順水推舟……就憑朝鮮的那點兒本事,我看不用第四軍他們動手,光是整編部隊也能打到漢城。”
“推你個屁。”拿起文件在王祿兒的腦袋上重重地砸了一下:“那可是一個國家。國家你懂不懂?有那麼容易拿下嗎?就算他們軍事不行,其他方麵呢?各地的行政呢?打得下來,守得住嗎?朝鮮南北三千裏呢。就憑咱們那點兒人,全撒下去也占不了所有的地盤兒。可萬一被朝鮮拖住了手腳,等皇太極那些人回過神兒來,咱們在朝鮮半島上經營了這麼長的時間就全都白幹了。說不定,還要被重新趕回小北荒,你懂不懂?”
“這……”王祿兒捂著腦袋,興奮之情一下子跑得精光。楚鍾南的話提醒了他,讓他知道自己剛才是過於樂觀了。確實,朝鮮再屁那也是個國家,而且是傳承了兩百多年的,想要徹底掌握,哪有那麼容易?小北荒再強勢,難道比得過當初的後金?要知道,即便是皇太極也沒打過這種主意。
“娘的,老子早就應該知道老外靠不住。”楚鍾南哀聲歎氣。他不怕跟朝鮮人打仗,怕的是從此真正地得罪了朝鮮。以後,兩麵受敵不說,萬一那幫朝鮮人發了毛,跟皇太極聯上一手,自己在北朝鮮的根據地可就徹底玩完兒了。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安德森那家夥在義州也不知道搞了些啥,居然弄得朝鮮兵要起兵造反,打到漢城去……這不是要他的老命嗎。十多年的基業啊,萬一因為這次的事件而斷送,他可怎麼對待起小北荒的父老鄉親,怎麼對得起自己這十多年的心血和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