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也是為了你父親好。這家夥雖然表麵已經認命了，可在北京的這兩年，他其實一直都不服氣。既然如此，我就讓他輸得口服心服！這樣，等他再回到北京的時候，也能安然許多。免得心裏的一口氣兒不順，哪天憋不過了，一命嗚呼。……”楚鍾南的話很不地道，但臉上的笑容卻是絲毫不假：“再怎麼說，我跟他也是親家了。總得為他考慮考慮不是？”
“你的這種照顧倒是真的‘貼心’。難道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按照正常的途徑做事嗎？”一家人聊天，美洛妲因為婚禮當天被楚鍾南硬性的安排著跟周皇後並列，雖然還沒有什麼正式的名份，卻也可以正正當當的出入皇宮了。沒錯，楚鍾南現在正式居住在了皇宮這中。因為祟禎出去了，周皇後等人也主動搬出宮闈，回到了昔日的信王府。雖然他的這種行動依然極不合禮法，可是，婚禮的時候總理大人都能跟祟禎並排著坐在那裏，如今住進皇宮又算什麼？北京六部本就隻是擺著好看的，政務院的人更是楚氏嫡係，哪裏會有人說什麼閑話？就連最心向祟禎的冒襄等人，如今也正忙著研究如何處理土地改革以及攤丁入畝等政策所帶來的民間矛盾，根本沒空理會這些事情。
“按正常途徑？”楚鍾南苦笑，“如果按正常途徑，讓南京那邊成為鐵桶一塊，我到時候打過去，要殺多少人？要丟多少民心？而且，南方也不僅僅隻是路易他大舅哥（朱慈烺），還有一大幫子的皇室宗族。你以為這些人就是好人了？如果不派咱們親家父子過去，他們早就亂成一片了。”
“你這個人真的很無聊。亂成一片，不更加適合你去征服他們嗎？”美洛妲也已年過四旬，但一向保養得當，望之如三十許人，可謂是風韻尤存，而楚鍾南這些年雖然不見得對她有多專心，但也沒有找過什麼其他女人，讓她極為滿意。如今能夠光明正大的住進皇宮，更是讓她感到極為舒坦。所以，回歐洲當貴族的心思早就沒了。現在的她隻想著如何才能更進一步，就算不能再進一步，也要保住如今的地位，甚至是在日後成為這個東方帝國的皇太後！
“征服？亂成一片確實好征服。可總得有所準備才行啊。”楚鍾南歎了一口氣：“我楚某人出手，自然要快刀斬亂麻，可手裏的資本如果不夠，再快又能快到哪兒去？我跟錢謙益就說過，我要的是一個穩定的國家，而不是時時都有可能發生暴亂的地區。所以，早亂不如晚亂，我這時候才把咱們親家送過去。”
“李自成現在好像在江西暫時站穩了腳，這廝手上有一批經驗豐富的猛將，又跟九江的左夢庚眉來眼去，不知道嶽父大人能不能平定了他們。”楚辭突然插嘴說道，而他的身邊，長平公主也明顯是一副關心的神色。
“沒戲。”楚鍾南微笑著搖頭：“今日不同往日。你嶽父在南京隻是個太上皇，而且，江南的形勢他恐怕也弄不清楚，所以啊，對付李自成，他還是不行。”
“公公，您也太瞧不起我父皇了。”長平公主不滿道。
“哈哈哈，長平啊，不是我瞧不起你父皇，實在是你父皇真的……”
“老爹，口裏積德！”一邊的楚彤極為不滿地瞪了自家老子一眼，“我嫂子可沒惹你！”
“死丫頭，胳膊肘就不知道朝你老爹這邊拐拐？”楚鍾南回瞪了女兒一眼，又看了看長平，搖頭失笑：“其實我真的不是瞧不起我這個親家。大明王朝落到這一步，主要的責任並不在他。這其其實是因為幾代的矛盾積累。……長平你想想，當年神宗萬曆皇帝不喜歡你的爺爺，也就是光宗朱常洛，從小就沒有安排正經的師傅教他讀書寫字，以至於光宗學識偏差，也不知道該如何教導自己的孩子。而之後，光宗即位時間太短，僅僅一個月便暴斃而亡，就由你的伯父熹宗朱由校取得了皇位。可這個時候呢，不管是熹宗還是你的父親，兩兄弟都還年紀幼小，幾乎全憑他人擺布。結果，熹宗被魏忠賢和客氏蠱惑，在位七年使得國家每況愈下，而你父親呢？小小年紀就不得不呆在自己的信王府，一沒有朋友交往，二沒有親人可以相互安慰，還要隨時擔心來自宦官的戕害，他的性格又能養成什麼樣子？自己的事情還擔心不過來，又有什麼功夫去學習知識，去感受這個國家的災難？……而對外部事務的一竅不通，使得他在繼位之後也隻能聽那些官員和太監的轉述，這樣的環境，他連治理的方法都摸不著邊兒，又怎麼對付得了這個亂世？何況，那時的他還很年輕，自然難免急躁，而國家的治理，最害怕的就是不明不白的急躁……須知，他是皇帝，一言一行的影響力都要波及天下！可是，有誰告訴他這些了？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