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多了一座冰峰自然不是人人都知曉,但秦淮城中那些才子佳人,江湖浪子的確比往年愜意更久,夏日的驕陽顯得不是那麼掃興,夜間的月更有幾分嬌羞,淡淡的朦朧正好是男女嬌喘的遮羞布。
這樣的日子久了,難免生出些膩煩,夏日少了烈日,便有些欠缺。無論欠缺什麼,總有來滿足的。
瞧瞧、、、無端地暴雨湊熱鬧了。
趕著滅仙的熱鬧,隻為見見仙的風采的俠客匹夫在秦淮城已經逗留了兩個月,最近更是淋了七天罕見的暴雨。
秦淮地那城巷街角,都潛進了水中。棲霞樓上多了一分春困。女子的心情自不暢快。
因為那人,也因為那酒。
茗君有姓,但世人知道的不多,敢叫的更少。
她本是大家閨秀,才藝雙馨,她本有佳緣良配,文武雙全。可惜,她莫名的招惹了仙,便成了清倌,更成了棲霞樓的姐姐。
自然的她應該是最恨那人,但莫名其妙總是很沒道理,她確實恨仙,但不是仇恨,而是怨恨。
在她成婚的那天,那人毫無道理,粗暴的擄走了新娘,天下震驚,震驚中充滿恐懼,恐懼仙的強大與報複。
然而這在仙而言,就是那麼隨意的舉動,不關報複仇恨,平淡的就像喝水,自然的就像瞥了一眼春風。
仙搶婚是因為愛,但那是對另一個女子的。茗君隻是他用來逗那女子笑的。縱使有人認為仙在報複,報複於茗君家族的所作所為。
自此她與仙結下了孽緣。
她被仙留在了棲霞樓,一個賣才弄月的場所。世人說是被賣的,但她知道仙沒有收錢,隻說到:你在此便無憂。
果然無憂,無憂到沒有任何人敢帶她離開,即使是強大的家族,即使是傾心的郎君,更何況後來知道那郎君也不見得怎樣傾心,反正很快便有了新歡。
難道隻因為是謫仙做的,便沒人幫自己嗎?她記得自己罵過很多次姓梅的,開始仙是淡然,她本做好了赴死,卻不料後來無論如何粗魯惡言,反而惹來仙的嘻笑。
誰見過如此無恥無賴的仙。
這份怨恨與日俱增,增的卻不見得全是恨,更多的是怨。怨仙丟下自己不管,怨仙讓自己看清很多麵目,怨仙這麼對自己,卻沒有情分,怨不知何時便有些醋意,便有些嫉妒,嫉妒那個世人皆知的瘦弱女子,妒她的幸運,妒她的幸福,妒自己的不幸,妒自己的情義。
妒的多了,便連妒也覺得幸福,能妒便有情,即使很淡,哪怕是孽情。
孽情也能開花,仙的眼中,少見有恨,最多算是無奈。
這棲霞樓因為茗君便有了仙氣,有了仙緣。
仙常來,痘痘她發怒,聽聽煙火氣息極濃的粗話。仙撩妹總是很無恥,大概仙不會覺得害羞。他明明心中有最重的人,卻也不乏世俗男子的劣根性。
惡趣有了開端便會膨脹,茗君開始以為自己是例外,誰料想後來這棲霞樓又多了三位姑娘,那是仙美其名曰拯救的無辜少女。
若非茗君後來知曉她們身體純潔,怕是仙自此便等同色魔了。
想著那人的可惡,曾經詛咒仙死,而今那人為何還不回來讓自己出口惡氣,難道赴會白素素便私奔了?
棲霞樓的家就不回了麼?
那些個莽夫小人可都打起了棲霞樓的主意,你就不在乎麼?
望夫如望月,月無情。你隻管把光明灑下,惹起萬般相思豆灑落。
而今那鶯鶯燕燕的嘻笑下,殺機隱隱愈發,仙不在了,誰還有顧忌呢?
滿城風雨困高樓。
萬家千裏跋涉,坐等樓毀覓佳人。
世人有疾苦,更有無情心,待樓毀殺伐時,誰會憐惜昨夜女子的溫情,那所謂賣藝講緣不賣身,沒了仙,誰在乎。
你都不擔心麼?
問在心裏,答案也在心裏。
因為有那酒,仙的酒。
曾經也喝過仙的酒,甘甜可口,香醇舒泰。那酒很神奇,她和三位妹妹會在無形中增厚道力,修為自然已經不弱。
而今最後的酒,那葫蘆裏似有無盡,但味道辛辣激烈,那是苦酒,苦在心裏。那是甘甜,甜在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