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遠沉吟,茹姑娘的話沒錯,若是任由此地族衛被殺,那他自己便無法行動,因為那會招來鼎家乃至萬家更多神體境插手,隻怕到時候自己都危險。
“二位姑娘以為該如何呢?難道就堵在這裏?”
“自然不必,我們正想在外走走,若是前輩不願同行,回世家精修也可。”
“哈哈哈、、、這位是秀姑娘?果然直言快語。逼老夫退回去?我司徒遠還沒見過有這本事的靈識境。當然與二位動手也非我所願,那便同行吧。”
“前輩願同行自然最好,正好我二人也想向前輩請教些許問題。隻要前輩不出手,我們自然是不會動手。”
“對誰都不出手?”
“我家少爺,和我忘憂館人。”
“好,我本就是打算瞧瞧而已,他們辦事想來兩位不會出手吧。”神體漸消,司徒遠真人現身。
老馬識途,必是熟路。
少年容顏,銀發如絲。
“走吧,我也瞧瞧你們辦事的手段。”
司徒遠這是在親自督戰族衛行動,自有服其勞。
這隻敵對的組合,行動卻絲毫不慢。
一日後,已經到達燕馱嶺。
隻是此地人去林空,滿地殷紅。
“些許殘肢斷臂,但都是誤傷,致命的都隻有一處,精準,輕重恰到好處。二位以為當是何人所為?”司徒鶴向老祖彙報了查探情況,轉而問茹與秀兩位。
“如此精妙的刀傷,當是萬家功法,萬家族衛所為。不知前輩神體能行多遠,可知前方都有些什麼人?”茹姑娘問道。
“感知百裏而已,在這鼎家萬家地界,老夫可不想招惹麻煩。我們且順道而行就好。”
“司徒家對我家少爺行蹤掌握如此清楚?”
“二位姑娘,族中事務我多年沒過問了,隻是按他們彙報,香少咒術修為非比尋常,這才跟對瞧瞧。情報麼,隻要跟著鼎家,想來不會找錯。畢竟知道香少入江湖,很多人都有興趣。”
“那就多謝前輩關照,隻是這燕馱嶺如此多的武道凡體,難道不覺得他們死的冤枉?”
“二位姑娘深在館中,世間哪有不冤?難道當年的香公子就不冤?一切自有命數,都在博那絲機會罷了。”
“多謝前輩指教,若他不是他,世家會如何做?”
“世家麼,聽啊南說七子司徒雲因他而死,我司徒世家不會為友。隻是世事多變,誰說的準呢。”
“為一個司徒雲值得與少爺為敵?”
“那要看他值不值。”
一百零四騎,沉穩如山。步步挺進,進入紅彤彤的霧山密林,林如刀,這是江湖,是武道搏殺的血氣。聖境尚未出手,群俠寶刀吟吟。
香少走得艱難,三兒更難,他年事已高未曾修習,比不得香少年輕。
“香少,你選的這路怎麼覺得全像是絕崖峭壁啊,這分明是禽獸行、、、徑。”
“恩、、、嗯~?”香少心中感到壓抑,應允一聲,卻回蕩著禽獸行徑之音。
禽獸行徑?什麼情況?一路所行卻是險山絕壁,荊棘密布。屍兄顯然走的是商道,那為何琴香所在一直沿著這裏走,琴在哪裏?
一路行來總覺得有雙眼睛看著自己,難道有神體境強者?不會如此幸運吧。傳聞世間少見神體大修士現世,怎麼自己出門不足一月,竟然會遇到?
眼看夜幕當空,二人臥榻老樹前,星星火光如眼,照亮也的迷霧,那霧中有眼,如火如光。
三兒已經迷糊糊入睡,香少一直都隱隱警惕,哪怕身體不適,也在引動靈識,感受暗中存在。
緊閉的雙眼,乍然盯向一處,本純色的夜,現出身影,那雙眼星火間恢複如常,如夜漆黑,似能吞噬一切光。
吸引香少的不是這雙眼,即便它身如牛肚,神采俊逸非凡。
讓香少不解的是,那獸背上有一物,層層棉布包裹,那兩頭纏繞在獸頸部間。
如牛之獸,腿短體長,眼如明珠大,耳似乎畫在兩側一般。身上的琴分明已經存在很久,那絲絲灰塵,縷縷殘枝,可見其一路行山走水,正是香少追隨的梅琴道路。
那獸何來?那獸何名?
傳說十多年前回望峰爆發獸潮,此後有人豢養孽龍。香少沒見過,但聽過。
孽龍隻是凡間獸,但其性情殘暴,嗜殺嗜血,又凶狠勇猛,所以得了孽龍之名。
見此孽龍步履雄姿,背上梅琴如坐天山一般穩固,似乎已經適應了這座琴架。香少感受到琴的力量,感受到親切,那來自琴,也來自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