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漁火(1 / 2)

一山遙望夜暮飄血,不見如梅粉碎的骨,他甘心對方離去,隻因為佩服。先前談話便是他的挑戰,那一幕自己便是頂天立。

“這大殿我名幽殿,以後自己便居於此地,南山便是給小幺姑娘的。”

“你這算是求我麼?”香少覺得一山沒必要和自己說這些。

“我知你們會走,但還是要告訴你,炎心果是給小幺的,你們最好別貪心。”

“冬捕頭籌便是是你下的逐客令,我們如何敢留。再者,我不喜歡被困,所以也正有離開之意。”

“你有把握破開島上防衛?”

“何須破開,你不會傷小幺姑娘,賴子獨行便沒人能擋,我隻需絆住你一時三刻即可。”

“其實你來就好,我已命人送小幺乘船而去,那蠻子若能證明自己的本事也死不了。”

“你想留下我?”

“或者不能,但你絕對勝不了我。”一山很自信。

“的確,我不過易筋境界,如何贏你。隻是這地方似乎小幺姑娘來的更多。”

“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大概知道這絕壁之下千丈深淵便是海。”

“現在是冰,墜則必死。”

“你是武道巔峰,我再狂妄也不敢強行突破,那豈不是太看輕你了。活路隻能是此處。”香少極目望去北方。

“你想北去?”

“遲早會去。”

“世人猜測著你的身份,但我知道你不是他,即便有些關聯。”

“你何以斷定?”香少自己也有些恍惚,當初進入合道境界,發現識海多了很多記憶,但又很陌生,至今仍不能理解這算什麼,隻是早明白,自己絕不是那人拐帶世家明珠的遺腹子。

“他何曾惆悵,何曾在意過異議,更勝你睿智萬千。”一山覺得在小幺和蠻子的事情上,這位很遲鈍。或者是常言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多謝了,你又是什麼人?”似乎島上沒人知道一山來曆,香少也是頗為好奇。

“我名一山,一山就是我。”

“一和山,好名字。”香少感受到那份豪情,很是佩服。世間自有仙來,便僅有一人,能並駕齊驅的尚無一人,但世間必有攀登巔峰的奇才異士,一山之名便是誌在合一,成一仙字。

“隻是先要做到世間唯有一山,才有可能,而這需要斷碎一切山。”一山話音剛落,便是重重疊影舞動,瞬間攻向香少。

“你倒是看得起我,隻是我這座山,沒那麼容易倒下。”

二人都是極盡全力,香少身形合一,疊掌相迎。世間武道初境易筋境拚鬥武道巔峰髒器境,卻是第一次有活下來的。

隻見二人躍空而起,一山形影如風,卻每每殘影都穩若磐石;香少快似閃電,始終如一韌劍。每一擊彼此都未曾退讓,巨力之下,一山巋然不動,香少自成滿月弓。正是那彎弓破日之態,道道聲波震蕩,晨鍾暮鼓不能比,大地驚雷隱隱。

這般交手數十回合,香少終究武道煉體層次太低,難以持久,稍顯頹勢。

“堂堂幽王,技至於此乎?那可真是失望了。”

一山冷喝一聲:“敗來!”

雙手間滾滾寒氣,成空成界,眼見在次與香少拚掌,隻是這次香少完全沒有用手,而是以琴相抗。二人一瞬分合,一山退出三丈,琴額正擊在香少胸前,似有些許嵌入,一抹彩虹遙指彼此,那是香少的血,噴灑而來不及落下。

一切歸於平靜,一山絲毫未動。

一個仙字,出自小幺之口。如今難道要落實在那人身上?易筋境卻能和自己戰平,會有這麼大差距?一山很重視香少,因為對方打破了境界之間的界限,即便是自己放水很多,但對方也定有手段未出。

此去再見,或者真的是另一番場景,想到小幺,一山稍感安心。

白色冰,仍呈現著湛藍色,偶有轟鳴,卻不是雷聲。

小幺坐在船頭,大黑很清閑,難得的不用當牛做馬了,沒拉過車,卻險些拉船,好在此時喬叔駕馬前行,本該是蕩漾瀚海,此時海麵卻顛簸的小幺坐不太穩,大黑享受著難得的主人溫柔小手的輕撫,心中埋怨著該死的冰麵。

“小幺姑娘,阿山還有東西給你了,你收好。”前路不見五指,薄冰滋滋作響,將近海域深處,老喬勒馬停船,借著船中油燈微光,拿出一錦繡木匣,鄭重交與小幺。

“喬叔可知道一山父母健在麼?”小幺接下後問道。

“這就不清楚了,當年他還是嬰孩,便來到島上,其實這半尺木匣,便是他的身份憑證了,可惜除了他,什麼都沒有。想想就可憐,那可是被滔滔洪水卷來的,要不是命大,隻怕早就歿了。”

“這木匣是他容身之物?”

“可不是麼,天下哪有父母這般狠心的,定是那滔天之水造的孽。一山以此盛物送你,想來東西很珍貴,姑娘多多保重。我本想再送一程,隻是那孩子看著大大咧咧,實際心思很是細膩,估計見你走了也不好受,我就不勞神遠送了,早些告訴他東西送了,他如願也能開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