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法本是無意,但深受上古強者水葵十五年的圍困之苦,這些族衛早就領教過其中厲害,乍聞對方竟然能與水葵在水中搶食,想到剛才對方水中能耐確實不俗,心中竟升起寒意,膽怯乃合力群戰的大忌,此時悄然彌漫。
塵埃濃重,不過百回合,山頭埋葬在沙塵海。
刀箭相交聲減少,族衛攻擊看似更為緊急,實則交鋒變少,香少屍兄想要傷敵卻也艱難,往往要冒險才能近身,二人身上亦有箭傷血痕,隻是這代價卻很值得,箭網已經失去威脅,族衛本著困敵防守卻仍不斷遭受刀傷,怯敵之後便是失誤,何況網中箭矢已盡,數千道網早就有斷口。
“不對,那人似乎已去。”三老者疑惑猜測。
“有如此強者?我們三人竟未能發現?他究竟是誰?”
“族衛之人,對我東極世家無相功似乎極了解,想來族中有記錄,回去定要細查。”
“那麼,這位小影怎麼處置。”
三人以為鬥聲漸去,當是族衛取勝在即。
“什麼影子,香少難得和我們開玩笑,想來是極向往我東極島的,此番鼎家或者不需去了,先接待貴客為要。”
“哈哈哈、、、合該如此。”
正待三人接近昏黃塵雲,林中突然竄出一道身影,眨眼衝進戰場。
“那是?那隻孽龍怎麼會在這裏?似乎有些不妥當。”
“何來不妥?難道那位香少還能發出那一擊?家主不是已經確認那是禁忌手段了,不然族衛豈有機會與他爭鬥。”三人罩在漁者袍子中,微白的眉須間有些自豪,也有心悸,想起那一朵無形無相的梅,滄海之怒的殺機怎能安心。
似乎應照著三人的心緒,血影橫空而出。
“死來!”
齊齊斷喝,出自香少屍兄之口,兩把重刀上下貫通,辟出了丈長清明。
四名族衛當場斃命,二人終破網而出。
大黑來的快,去的更快,刀兵在手的武道族衛可不會對它留情。
大修士滿目驚疑,怎會如此?靈識感知下明明隻有族衛氣息,雖然氣血漸弱,但相比而言,那二人已經算是奄奄一息。眼前所見又是怎回事?
命懸一線的人驟然生龍活虎,族衛卻岌岌可危。
變故反生在識海,翻轉詭異在眼前,事出反常必有妖。三人想動卻不敢,唯一的解釋是,有大修士暗助,那人還在!
此時再看,戰場血泥飛濺,那是族衛命喪刀下時,塵埃和著血飄落。
一朵兩朵成了一串兩串,那是東極世家族衛生命串聯起來的清明空間,落盡人頭斷發,塵歸塵,一切在眼前,看得清,看得入心。
三老暴怒在即,出手在即,無奈在即。
此刻隻剩下三兩人對峙,滿地屍首皆是自己人。即便這二人再重的傷又如何,那人依舊隱在一旁,難道瞧著三位大修士圍攻兩個武道後輩而司機偷襲?怎有如此無恥之人!
何況先前為何靈識感知不到網中香少二人真實情境,料想暗中人必然極為強大,靈識能夠以一敵三。這般強大還如此無恥想偷襲?
三老窩火之極,卻沒法子。
“你這無恥小人出來,堂堂大修士偷襲暗算不丟人麼?”
“哈哈哈、、、你爺爺我昨夜落海可不就是貴家主偷襲的?”屍兄嘲笑道。
“三位可還有把握留下我兄弟二人?”香少戲虐道。
“小子,你若能出昨日一擊,我們放你離去。”
“哈哈哈、、、三位算是前輩,開玩笑自然沒問題。隻是目下似乎是你們走不了吧,當然,我也出不得昨夜一擊。”香少此言不假,昨夜見海一擊,畢竟靈識有限,正是乘海之勢,展現波濤怒擊,此時雖有河,但關鍵的是無需見海曲亦可殺敵,何必勞身費神。說出不得而非不出,隻是想問些情況。
“禁忌之術必有後患,想來此戰你怕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吧。”
“恩,身困體乏,四肢確實無力。前輩這般想,不若我們打個賭如何?”
“你想怎樣?難不成主動登島請罪?哈哈哈、、、”色厲內荏恰是三人這般情形。
“也未為不可,難道前輩不願?今夜就我二人出手,不會有相助的人,更沒有大修士偷襲。”香少一手提刀,一手拄琴。
雖如此說,三人又如何敢大意,反而更加小心戒備。
“你想打什麼賭?”
“請教三位,東極島此行目的,若三位有把握留下我二人,相告又何妨?”
“小子,你怎的耍起這詭計來?我們會信你?”
“哈哈哈、、、前輩閱世經驗隻怕小輩再修兩百年也不及,如何相欺?若相告,我們便各走各的,絕不再有人向你們出手。”
“香少爺,此言當真?”此時能安然而退,自然最好。族衛已死,強敵環飼,生機乍現,一聲香少爺,自是鄭重平等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