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香公子和我有什麼不同麼?”香少淺言相問,心中卻很緊張,世間任何人的看法都不在乎,但館中四位女子卻絕對難以釋懷。
“公子我不了解,接觸不多,除了帶我到館中。少爺麼,那自然是我最好的玩伴了啊。”
“恩,如果我不是他呢?”
“不是?”這話更甚驚雷,魚兒語竭。
“恩,或者說有一天,香公子現身歸來,你還認我這個香少爺麼?”
這話題太沉重,重若整個世界,這是將一人劈作兩半,如何選?這是將一份情斬成斷節,怎麼舍?
魚兒呼吸重似千斤,指間豈容輕放,想來香公子不會這般對自己,但真的有那一天,自己是絕不會傷害少爺一分的,原來這一刻才明白,公子不外救命恩,少爺才是身邊人。
香少心中稍安,來自無聲的信賴,無聲的表達,或者愛不需萬千言語,一言一行一呼吸,都在傳達著情意。
香少不忍再問,或者這本就是自己的事情,怎能推給魚兒回答,更甚者,來日會與那人敵對,那時怎能讓自己最在意的人去選擇。
極北有一道身影,自神蓮綻開,便深深落在心間,絲絲情意無法阻斷,更是與日俱增。此番北行,除卻帶魚兒,本打算前往,但發現時機不好,或者自己北去恰恰是各方勢力所求,最關鍵的是自己還沒有左右命運的實力。
或者修為更進一步,救出這位白姑娘,她應該能夠為自己解惑許多。至少弄清楚香公子是誰,香少爺又是誰。
勉強算是兩次相見,一次傳功,似乎所有功法秘術都比當下世家更為精妙博大;第二次隻是些許記憶,全是圍繞這位白素素的記憶情思。香少能說什麼,在那位香公子心中,自然萬事不盈於心,隻把佳人牢記,這卻是香少最大的尷尬,一切隱秘隻能步步尋找。
“魚兒、、、”
“少爺、、、”
是魚兒不是丫頭,是少爺不是公子。兩人都覺得輕鬆很多,哪管來日決斷碎心的愁。
“不知今天能不能走得了,不過你這一身當真漂亮極了,想來鼎三娘不會亂了你新奇英姿。”
香少神騎當成了玄黃老馬,慢悠悠轉身,與魚兒並行歸去。
大黑隻恨英雄不遇英主,伴著身旁毛驢把頭輕搖,極不情願的邁著女兒態的婀娜蹄子,遷就著母驢青春的悠閑,隻把燕尾城觀便。
馬背融融恰恰,歡聲笑語寥寥,濃情蜜意卻滿溢心頭。好事總有尷尬時,前方街巷,五匹烈馬正把道擋得嚴實。
“閣下可是香少爺?”
看那氣勢迫人喘息的黑頭馬,本是孽龍裝扮的大黑惱怒,低吼輕顫,凶厲嗜血的氣息驚得對麵嘶鳴連連。
香少瞧來對方服飾,皆是褐色灰黃,衣衫如被,倒有些長袖善舞的女子形象,這正是言家西漠形象。
“常言說惡狗專欺善人,你們這是幹什麼?”香少懶洋洋道。
言家與鼎家如何不好說,但與東極世家可就親近了,更關鍵的是與茗君恩怨過深。
那位言家五郎,本是茗君未婚夫,多了香公子隨手一舉,自是作罷,隻是言五郎卻轉而娶了東極世家嫡女,結下良緣,結下強助。
此時可謂新仇舊恨,正趁你虎落平陽好下手。麵對香少嘲弄,自不會示弱。
“善人?無端壞人良緣?強搶民女這可是惡徒匪類所為,算什麼善人?”
“哦?壞人良緣?強搶民女?這從何說起,怎麼沒見那個男人說話?莫不是膽兒碎了?還是蛋碎了,算不得男人?哈哈哈、、、真是趣聞一則。”
“在者,本少爺即便不是善人,你們難道反成了好狗?可曾聞好狗不擋道的。”
“沒想到堂堂香公子竟然學我言家,口舌之爭倒是犀利,不知你還有那般本事沒有?”
“哎呀呀、、、這是要動手了?早聞言家說客無敵,今天一見不過如此啊,你們說不過就動手,當真是好狗惡狗,壞事你們全攬在身上了。再說一遍,本少爺不是什麼公子,要戰一場,那先報上你的狗名來,省的喂魚不知食料名!”
“嗬嗬嗬、、、香少爺真是好膽,言家自會與你一戰,此番不過見個麵而已,何必著急。”五騎之中,不過四十的男子首次開口,話至此卻沒了後文,隻是細細看著香少二人。
香少暗自警惕,此人進退自如,一言卻緩和戰端,想來也非泛泛之輩。
“不想言五郎會來燕尾城,稀客。若你有心,到秦淮城走走,看看秦河水深淺,那自是風光無限的。”魚兒未見過言家五郎,聽聞那位言五爺來此,但看此人年歲風度,與鼎家資料中的五郎沒有差別,自然道破其身份。
“秦河的水,我沒踏足下遊很久,必會暢遊一番。”
秦河通海,海中能埋骨,秦河自然也有葬身魚腹的仇怨說法。